就连角落里还是叫花子的溟空,闻言都喃喃的说了一声:“玄云山……”在惊愕之后,眼中流出了浓浓的渴慕与自卑。
谢知微知道,他渴慕的有一天也能像聂霆那样和沈幽站在一起,甚至成为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理想越丰满,就会衬的现实越骨感,叫他又如何不自卑?
巅峰时期的聂霆气质相当出众,又说了这么一句话,难免会引起旁人的揣测。
有人细细看了他的脸,惊叫出声:“原来是玄云剑派的聂掌门!”
立刻有人也反应过来:“怪不得这么眼熟,我有个亲戚的街坊的儿子在玄云剑派修习,曾经跟着见了一回。”
“不错不错,放眼天下,谁能比聂掌门更适合穿黑衣。”
那人被嘴里的血水呛得狂咳起来,带血的唾沫顺脖子淌,等意识到自己惹的什么身份的人后,顿时瘫在地上,“玄……玄云剑派……”
沈幽静静的站在那里,嘴角往上微不可查的扬了些许。
无数声交叠的惊叹中,聂霆淡淡的“嗯”了一声,看向沈幽:“还不走。”说着,也不等沈幽回应,转身迈步就走。
沈幽收敛起神色,迅速跟上。
两个与市井格格不入的身影很快消失,看热闹的人群也四下散去。
溟空仍旧盯着沈幽和聂霆离去的方向,很长时间,才低头摸了摸腰间装银两的位置,再抬头发一会呆。最后深吸一口气,站起来,沿着墙角往一个小道里去了。
这是两座房舍的夹缝,往里走十几步,恰好两边的屋檐交叠,得以给下方狭长的地皮挡太阳遮雨水。
溟空还不时往后,揣着钱,他怕被人尾随。
一个身影扑了上来:“老大!你没事吧!”
不止溟空,就连上帝视角的谢知微都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另一个叫花子。听声音有些稚嫩,十几岁的样子。
溟空一把推开他,有些轻松的道:“没事。”
小叫花子吐了吐舌头:“老大,刚才吓死我了,差点出去和那个王八羔子拼了。”
溟空看他一眼,嗤笑道:“鬼才信,你出去只有被打的份。”
小叫花子往他身上看,讨好的说:“老大,咱们是不是发达了?”说罢,他肚子就被饥饿带出了一声怪叫。
溟空没有吭声,慢慢从腰间摸出了那枚银子。
小叫花子的目光立刻钉在上面了。
溟空紧紧捏了一把银子,抬头对他道:“阿二,这东西对我很重要。被刚才那个玄云山的仙人亲手放在手中,换成是谁,都会舍不得花。”
这个被唤作阿二的小叫花子咽了口吐沫,艰难的点点头:“那……那就不花,再……再出去讨。”
烈日当空,两个人身上充斥着酸臭味,溟空看见手里的银子沾有些泥土,就拿手去擦,可他手是脏的,污点被他一抹更显眼了。
溟空忽然笑了一声,敲了下阿二的脑袋:“可我谁也不是,总不能把钱烂在手里,把自己给饿死吧。你等着,我这就去买吃的。”
阿二不明白:“老大,你不是说这对你很重要么,你不打算留着?”
溟空已经沿着小道往外走了,闻言很随意的说了一声:“不了,留得住银子,留不住别的东西。”
阿二更糊涂了,盯着他的背影自言自语:“老大……还想留什么呀……”
谢知微站在原地不动,场景随着溟空的脚步而变换。
日光浮动中,他想起了从溟空口中讲出的那个版本。
没有欺凌,没有聂霆,没有恶臭味,甚至不是这样一个炎暑气候。
有的,只是在雪地里,一个乞讨者与过路人纯粹的相遇。
若那个画面是真的,肯定是带着诗意的美。
但真正的回忆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溟空身上,大概没有什么是真的了。
谢知微不知道该对此人说什么好。
尽管溟空拿了足足十两银子,可他还是很抠门的只买了几个馒头,然后一拐弯进了旁边的成衣店里。在店家鄙夷的目光中,选了一件最便宜的衣服。
由于便宜,这衣服做工粗糙,颜色也是最不鲜亮的灰色。尽管如此,他还是仔细的搓了搓手,直到手上不那么脏了,才把衣服叠起来,藏到了树下的草丛里。
这大概已经是溟空这辈子穿的最贵的衣服了。
当然,这只是相对于当年的他而言。
而阿二对于那馒头同样很满足,两个人坐在那里一顿狼吞虎咽,比吃肉还香。
阿二嘴里大嚼着,含混不清的道:“白馍馍真好吃,老大,要是咱们能吃一辈子就好了。”
“吃一辈子……”溟空咀嚼的动作停了停,然后用力咽下去,低头继续咬馒头。
谢知微看得无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场景很快就变了。
这个幻象是男主催动的,全由男主控制。聂霆,穆涸和他就像处在三个独立的包间里,联机看同一场电影。看来穆涸也觉得没意思,往后快进了。
夜间,溟空从稻草堆里坐起来,旁边的阿二呼呼大睡,而他的眼神清明的很,不带半点睡意。
他就这样坐了一会,抬头看看,天上挂着一勾上弦月,被周围的繁星压得黯淡无光。
他从腰间摸出什么来,小心的放在阿二手边。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动静很小,直到走出小道,阿二都丝毫没有察觉。
他来到树下扒出了白天买的衣服,往来时的方向看了一眼,这才长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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