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师成想,以何清的体质,很容易招惹鬼怪,然而何老什么也没教过他。不知道这人是怎么安然活着渡过这么些年,只能说是福大命大?
“柯道长,你可以帮小女孩超度吗?我给你做法事的酬劳。”
何清觉得十多年来,孤零零一人当孤魂野鬼太可怜了,正好柯道长是个有能耐的道长,柯道长出手,肯定能帮她超度。
“嗯,你要给多少?”
柯师成挑挑眉头,他挺好奇自己在何清心中的价位。
“柯道长,两百可以吗?”
何清没做过法事,他不知道得给多少钱。
柯师成板着一张面瘫脸,点了点头。他一场法事,至少是两百后面再加两个零。
说来,仙茶古观不是顾客少,而是绝大部分人请不起他们师徒俩做法事,当然,他们也不会轻易出手相助;有时乐意相助,不只不要钱,还倒贴。
“明日,你去买金箔、香烛,还有供品。”
“好,可是到哪里买呢?”
“我载你去买。”
柯师成觉得,自己一定是吃人东西嘴软。
林宅的房间不少,客人也不少,林思颖将柯师成和何清安排在三楼的一间房。
一张床,两个人,床还是一米五的床。
这就有点尴尬了。
柯道长没有脱衣,没有上床,打算偎依在椅子上入睡。何清略显尴尬的躺在床上,他不好出口喊柯道长到床上一起睡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此时已经是大半夜,就连办丧事的林家人,差不多都睡去了。柯师成挨着椅子悄无声息入眠,他一丝不苟,就连睡觉的姿势也端正好看。何清拿条薄被子,下床帮柯师成披上。房间里开空调,不盖一下东西,怕他着凉。把被子的边角往柯师成身边塞好,看着不那么容易滑落,何清心满意足爬回床上。挨着枕头,望着窗外的月,昏沉沉睡去。
黑漆中,何清自然不知道,柯师成在他披上被子时,已经醒来,柯师成夜晚总是很警觉。何清爬回床上,柯师成睁开眼睛,看眼身上的被子,又闭目睡去。
天亮,何清醒来,发现柯师成没在房间里,原本披在他身上的被子搭在椅子上。
何清下楼,四处寻找柯师成。他发现柯师成在一楼的偏厅里,厅中坐了不少人,大多是老人,林思颖也在里边。老人们激动讨论着什么,柯师成倒是一贯的沉默。何清虽然想参与,不过偏厅实在没地方下脚,他来到走廊,站在偏厅窗下听他们交谈。
听得不大明白,不过似乎已经找到那位叫“笠”的人了。
这样老爷爷也可以安心上路了,挺好的,何清想。
自从知道林爷爷是在等待一个人,何清会想当初爷爷去世时,应该也想着他吧。可惜,那时候有蛇妖的威胁在,爷爷到死,都没和他相认。
要是还能见爷爷一面,和爷爷聊聊天该多好,不知道y-in间是怎样的地方。
“走吧。”
柯师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何清的思绪。
“好。”
何清开心跟上,柯道长好歹还记得他,没将他晾在一旁。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来到停车的地方。
随后,汽车开走,消失于林思颖的视线。
林思颖和柯师成有点关系,这份关系,不只是初中同学,林思颖和柯师成的师父林金开是远亲。算辈分,林金开是林思颖的三叔公。
在成为同学前,林思颖就认识柯师成了,她对柯师成的印象是冷漠,独来独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身边居然有位搭档了。
这位搭档看起来还有些孩子气,长得挺可爱。林思颖看着汽车远去,想着,看到他身边还有个人相伴,就放心了。
咦,奇怪,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林思颖转身离开,她还有许多事要忙。
今天在外地的亲戚都赶来了,需要去接亲戚,明日便是出殡日。幸好有柯师成和他的搭档帮忙,了结祖父一个心愿。
金烛店里,何清买下厚厚一沓金箔纸,心疼的掏钱付款。终于体会了烧金得紫烟的痛,为什么明明就是一张张粗糙的纸,贴上一块块所谓的“金箔”,小小一沓就要五十一百。
大头付完后,蜡烛供品之类也没多少钱。
“柯道长,这样就办好了是吗?”
何清提着一大袋物品,钻进车内,柯师成发动汽车,淡然说:“是的。”汽车穿过热闹而拥挤的乡镇街道,驶往林宅。
林家人忙他们的丧事,柯师成带着何清到后院忙他们的法事。林思颖早跟大伯等亲戚打过招呼,同意柯师成,不对,是非常赞同柯师成把那小女鬼给超度了。
两位林家亲戚搬来木桌,还有不少纸钱及丰富的供品。
何清摆上供品,林思颖也摆上供品,柯师成换身道士的巾服,上前做法事。何清和林思颖自觉退到后方,安静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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