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唐喉结滚了一下,身子都僵了。
“不过也不是没希望,想突破狼群,得比狼更狠,不想死的话,就拼命把牙长出来——到那个时候,你不用投靠我,也许我还要挖空心思去拉拢你呢。”
——
近傍晚的时候,on团队的拍摄告一段落,灰八的四组人也先后返回。
看灰八的人归来如同看戏,麻袋瘪着出去,又瘪着回,回来一组垂头丧气,再回来一组骂骂咧咧。
唯有往西去、豁牙领队的那组,虽然麻袋也是空的,但几个人的表情都有点微妙,人也成了锯嘴葫芦,不声不响就进了帐篷。
昌东回来得最晚,车子开进来,正是饭点:灰八的营地大锅烧灶热气腾腾,孟今古那头则是城里人式的气罐小灶……
至于叶流西,她根本没做饭的打算,裹着棉衣坐在帆布椅上,边上亮着营地灯。
下车一问,才知道灰八来过了,还是照例,待会会差人送饭过来。
昌东的这一天,两三句话就向她交代了:“没什么收获,肥唐说的车辙印我也去看了,他没撒谎。另外,有件很怪的事他没看出来……”
之前,昌东觉得自己进来时的车辙印是天然的路线,只要循着走,就不会出错——然而事实是,往外开了一公里多,他的车辙印就已经没了。
“肥唐大概没细看,觉得车轮胎印都一样,但我的胎是定制改装的,胎纹不同——开出没多远就断了,断得很突然,一点痕迹都找不出,剩下那些绕弯的车印,我感觉……不属于这个营地任何一辆车。”
暗影里,有个人忽然颤了一下,昌东细看才发现是肥唐,团头抱脑地缩在营地灯的背光面——昌东起初还以为是块石头。
他没好气:“你缩那干什么,不会坐到亮点的地方吗?万一再被拽走了,都没人看到。”
肥唐也不吭声,一副任人呵斥的样子。
叶流西权当肥唐不存在,她示意了一下灰八的营地:“他们今天应该有大收获。”
“灰八告诉你的?”
叶流西摇头。
她问过灰八,他回答说:这一天白忙,一枚古钱都没捡到。
但叶流西多少了解灰八的脾气,如果真的一无所获,早就骂娘骂得全营地都听到了,现在非但没骂,心情还挺好,这会是没收获?
更何况,她问灰八今天吃什么,他回答,开荤,煮胡萝卜羊汤。
开荤呢。
昌东沉吟了一下:“如果他们找到的是钱也就算了,就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他不承认,我也没办法。要不然晚上把他揪出来,我打到他说。”
昌东苦笑,到叶流西这,好像没什么是“打”解决不了的,他说:“这样也不太好……”
但怎么样才好,他也没具体的想法。
倒是肥唐,干坐了一会之后,不声不响起来,拎了行李,又往灰八的帐篷去了。
刚到门口就被灰八的人拦下了,豁牙的声音最响:“呦,你还在啊,我以为你回家找你妈抱抱去了呢,就你他娘的蚊子胆,滚远点吧。”
众人一阵哄笑。
昌东听见了,犹豫了一下,想把肥唐叫回来,叶流西没让:“别,随他,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就听肥唐扯着嗓子吼:“怎么了啊,是不是我给你们指的道让你们来的,啊?胆儿小怎么了?我一个倒腾古玩的,我他妈会看就行了,就这双眼,随便一个东西拿过来,我认得出是哪朝的、值多少钱,你能吗?”
豁牙居然没话说了,过了会,不知道里头的人说了什么,帐门掀起,肥唐居然被放进去了。
——
跟前一晚一样,吃完饭不久就起风,风一起,所有营地立马不见人,进帐的进帐,上车的上车。
车里空间逼仄,不适合刻皮子,昌东拿册子垫了纸,用描线笔细细起稿。
叶流西闷坏了,离惯常的入睡时间还早,她又没消遣,除了间或打击昌东。
——你整天刻、刻、刻,有这功夫,不能锻炼身体吗?
——昌东你没什么朋友吧?也是,人孤僻,爱好也古怪。
——一个皮影3000多刀,你已经近视了吧?等你老了,你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昌东任她说,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她真是无聊至极,一会盘腿,一会躺下,后来终于安静下来,自己拿个眼线笔在那描眼线。
描好了,凑到昌东面前,手拨开头发,头往边上一侧,说:“你看。”
她居然在眼角处画了只蝎子,行笔纤细,螯足高举,整只蝎子随着她眼睫的轻眨微颤,简直像是真的。
习惯使然,昌东下意识说了句:“蝎尾有勾针,再勾长点,会更好看。”
“是吗?”叶流西顺手把眼线笔递给他,“勾。”
昌东接过笔,眼线笔是液体的,刷尖吸饱了墨色,勾画不能手抖,否则痕迹会歪拖。
他低下头,看到她长睫根根翘起,睫根水润。
车窗上忽然传来笃笃敲声。
揿下窗,居然是肥唐。
他冻得哆嗦,衣领竖起,一张脸恨不得埋进去:“东哥,灰八他们今天,挖到个棺材……”
也不是挖,据说是豁牙和同伴一语不合打起来,拿铁锨互砍,一个失手,铁锨把灰白色的雅丹土台硬生生豁下一块,里头黑黝黝的,居然露出棺材的一个角!
“说是人手少,挖得进展太慢,回来合计了下,连夜又去了……还给我看了手机拍的棺材上的画,问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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