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往眉山?
兰泙不知是何要事,先开口问道:“你可知老人所说的要事是何事么?”
相昊然脸上挤出个苦笑道:“若我知道,便一早告知兰兄了。”也就不必再辛苦这一趟,先急匆匆地从千里之外的良城赶到此处,好容易碰巧寻得兰泙,再带他从这陵南城迢迢赶回眉山了。
既然如此……兰泙沉吟片刻,点点头同意道:“那就有劳足下带我去眉山了。”
唉,这般辛苦还赚不来一句亲热一些的“相兄”……心里嘀咕着,相昊然皮笑r_ou_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兰兄不必这么客气。”却把“兰兄”二字咬得极重。
偏这兰泙如同未觉一般,只略略点了点头,道一句“那走罢”,便抱着怀里少年转身就走。
“哎——”相昊然脸上的表情完全碎裂,脸孔僵硬,口中不满地叫了一声,却见那人如同未闻,走路极快,眨眼间已然走远,只好跌足长叹一声,提步追了上去。
兰泙先是带着辛川和猴儿回了客栈,退房会帐,出得客栈大门时,相昊然已然将自己那边打点完毕,身上斜斜背了一个小包裹,牵着马笑得漫不经心。
于是兰泙与相昊然各乘一骑,依然昏睡不醒的辛川和猴儿被塞到了马车里,由车夫赶着马车一路东行。
眼见出了陵南城,相昊然想起那倒霉的酋大山,心道这人看来是逃过一劫了。却哪知待得夜半醒来,借宿于一处农户家的相昊然起夜方便之时,却意外看到刚从低矮墙头跳进院落的兰泙,摘去了纱帽的面容在月光下令人惊艳,比之画像中何止俊朗了十倍!却面目冷峻苍白,一身冷然,不发一言,只满目隐隐肃杀之气向他健步走来。看他那般神情,经过不少风浪的相昊然也不由心尖一抖,待到二人擦身而过之时,似还从兰泙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相昊然于是终于明了,看来好运并没有降临到那个可怜的酋大山身上,该还的,看来已经还了。
那日之后,原本被兰泙的真实容貌勾得心头痒痒的相昊然陡然失了探看纱帽之下那张俊脸的兴致,反而似乎有些避之唯恐不及。而终于醒过来的辛川因为之前好奇心过重差一点丢了“贞c,ao”,面对兄长显而易见的震怒更是吓得低眉顺眼,服服帖帖。结果一路向东,相昊然与辛川都似矮了一截一般,诺诺唯兰泙马首是瞻。
而就在兰泙一行刚刚离开陵南城后不久,一辆外表十分普通,却由数名j-i,ng壮武士护卫的双轮马车缓缓驶进了陵南城。
车轮碾过地面的粼粼声中,隐约传来车内之人低低的咳嗽声,似是在竭力压抑,这般隐忍听来反更令人觉得揪心。
随在车旁的武士闻声皱起了眉头,抬头望望天色,驱马近前几步,拱手低声道:“主人,如今已过晌午,连日赶了这许多路,今日在陵南城歇息一晚如何?”
“不必。”咳嗽声停,车内之人辛苦地喘了一记,方才低低道:“天色尚早,速速补充些食物和水,即刻出城赶路!”
声音低沉,略带沙哑,虽有些中气不足,但那语声当中的威压却无法令人生出抗拒之心,非长居上位之人不能有。
“可是主人您的身体……”再这样不分昼夜急急赶路,恐怕根本支撑不到济方城!
“我没有大碍!”
话被中途打断,车乔不敢再多言语,心中却忍不住又生怨意。若不是四年前那人突然离开,如何会使得大王变成今日这般情形?铺天盖地地四处堂皇寻找也就罢了,多少j-i,ng干之人还被大王秘密派往冶州大陆各地暗暗寻找,但有消息,有时连国事都被大王抛至脑后,只为第一时间听到那人的讯息。
而这几年大陆烽烟四起,大王本就已劳心劳力到了极致,还要分心寻找那人,身体如何能吃得消?前些时日好容易自荀丞相那里得知那人会出现在苏城、泾州城、陵南城和济方城方向,大王就已无法安心呆在王都,又恰巧得到消息,称很有可能那人曾在济方城出现过,大王便再也不肯呆在笃城,将国事交诸荀丞相和车将军,便急急出得王都,赶赴济方城寻找那人。
可是那人是否果真在济方城出现过犹是未知数,大王这般强撑出宫,实在是太过勉强了……
况且如今国内初定,保不定会有什么宵小刺客之流,王之在外,可要万般小心才是。
思及此,车乔叹息一声,将各种心思收起,打叠起十二分j-i,ng神护卫在主人车旁,一行人直往城中而去。
☆95、再赴眉山 ...
车厢内,兰澧低咳一声,扶着几案慢慢坐直了些,闭目靠在厢壁上有些费力地喘着。
连日舟车劳顿令他的情况更加恶化,胸口又闷又涨,兼有疼痛不时袭来,浑身乏力,双目满布血丝,几乎已到了极限,只是凭着一股心力强自撑着不至倒下。
勉强压下心口翻涌迭起的阵痛,兰澧闭着眼睛从袖间窣窣摸出一把灰黑粗拙的短刃,右手拇指指尖在鞘子上细细地摩挲,细致而又有些说不出的小心翼翼。那本粗糙却古朴清晰的花纹已被磨淡许多,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磨光了,显然是为人长期摩挲摆弄的结果。
四年了……我已经找了你四年了……泙儿……
叹息一声,兰澧心头泛起一阵苍凉。这四年里,任是他广布人手,四处寻找,甚而掘地三尺,却始终无法寻得兰泙的踪影。天下之大,似乎他已从人世间消失一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这个令自己心心念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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