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映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看着花浅眉,静默片刻,伸手缓缓托起女子的下巴,道:“你告诉我,你与优昙他,是私下通好么?”花浅眉与他目光交接,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好久才涩声道:“不是……他不知道……”师映川听了,微闭上眼,片刻,才轻声说道:“你的答案很好,至少很老实。知道么,若你刚才说是与他私通,那么现在,你已不会在这里,因为我最恨的就是别人欺骗我,你没有抱着拖别人下水的心思而胡乱攀咬,这很好。”
花浅眉听着这些话,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她的气息渐渐变得急促,微哑道:“……你已经调查清楚了?”师映川收回手,垂目稳稳道:“在我的地盘上,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真正瞒得了我,即使瞒,也只是暂时的。”
事到如今,饶是花浅眉生性坚毅,眸中亦已露出颓败之色,身体微微颤抖,这时却听师映川说道:“既要借男生子,首先必得确保孩子生下来不会被看出端倪,平吕王师远尘是我表亲,与我容貌相似,因此本是最好的人选,只不过他远在师家,一向极少见我,而你又不能离开宫中,所以此事行不通。”
师映川目光平静如死水,脸上看不到有一丝涟漪,仿佛说的只是别人的事情:“如此一来,左优昙就是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他容貌绝美,只比我差几分,眉眼轮廓都与我差别不大,与你生出的孩儿必是绝色,所以即便不大像我,也不会引人怀疑,况且以你手段,就算万一发现孩子容貌与他太像,也能及时补救,只要在五官上略施手脚,也就不成问题,更何况他时常进宫见我,你总能找到机会动手,不是么?”
花浅眉无言,良久,她微微抬起头,目光之中有一种寂灭的无望,她看着师映川,然后又默默地闭上了眼睛,轻声道:“帝君要怎么做?我自知罪无可恕,只是,修儿他……”师映川伸手缓缓抚上她细腻苍白的脸,道:“若是换了其他任何男人,那么你生下的孩子必死无疑,但既然是优昙……灵修是优昙的骨血,我对优昙有所亏欠,所以这孩子,我保他一世富贵无忧,也不会让人知道他的身世,他仍然是我师映川之子,尊贵无比。”花浅眉微颤,睁开了眼,她眸中有无尽的复杂之色,但终究只是说道:“……多谢帝君。”
说罢,她缓缓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丈夫,脸上恢复了平静,道:“那么,帝君打算如何将我发落?也许,帝君愿意赏我一个体面,赐我自尽?”师映川没有看她,只淡淡道:“你我毕竟夫妻一场,多年来总有几分情分,你的性命你留着,对外只说你练功出了差错,抱病在床,不能理事,从今往后,你便不要再露面于人前了,至于灵修,我会让碧鸟照顾他。”
这就是软禁,类似于打入冷宫,听了这话,花浅眉似乎有些意外,她定定凝视着师映川,忽然就轻轻笑了一下,道:“以帝君的性情,我本以为必死无幸,未曾想帝君竟会念着夫妻情分,留我性命……这并非是讽刺,只是帝君固然与我成亲多年,我却还是有自知之明,知道帝君不过与我是面子情,并无爱意,因此才觉得意外。”她顿一顿,整个人却是忽然间微笑如花:“好在我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对帝君虽然敬畏讨好,却也是并无爱意啊……否则的话,纵然一辈子没有孩子,我也不会允许有别的男人碰我。”
--像你这样得天独厚的男人,有着所有人都嫉妒的一切,如此完美耀眼的你,似乎注定了总是会轻而易举地就能够让男人和女人都爱上你,可是我却只是有些喜欢你而已,尽管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我却从未爱过你,因为,我也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啊,有着强大又敏感的自尊,既然你是一个永远不会爱上我的男人,那么,我花浅眉,也永远不会爱上你呢……
花浅眉笑得云淡风轻,既而微微福身一礼:“妾身告退了。”她深深看了师映川一眼,像她这样多年来浸淫权势之中的上位者,对某些事情的敏锐嗅觉不是一般的聪慧之人可比,岂能猜不到师映川选择这个时候揭破此事的原因?对方明明早就知道师灵修之事,却一直容忍到现在,无非是因为自己家族在天涯海阁嫡系众多,牵一发而动全身,所以时机未到罢了,然而到如今师映川经过多年安排,必是各方已经水到渠成,因此才正式发动,绝非一时心血来潮。
师映川看着她娉婷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中涌起一丝淡淡的微涩滋味,想到这一点,他垂下眼眸,知道自己如今仍然还是没有脱离人心范畴,终究还是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摆脱情绪的影响,一时间沉默着,片刻,扫去这种无益的心情,当下就唤了人进来,将一些事情安排下去,花浅眉既已被软禁,那么天涯海阁那里,自然要尽快接收起来,好在从前已有布置,眼下全盘接过,只要稍加整理就是了,倒也不算麻烦。
大夫人花浅眉练功导致自身重伤受损、需要长年静养之事很快就被传开,天涯海阁一时间陷入到群龙无首的地步,不过事情很快就得到了解决,二夫人皇皇碧鸟被师映川推出,暂代花浅眉统摄天涯海阁,并代为抚养花浅眉之子师灵修,师映川明确表示,当未来师灵修元服之后,便由师灵修正式继任阁主之位,如此一来,原本天涯海阁上下一部分对花浅眉之事心怀异议之人便也偃旗息鼓,毕竟母位子继,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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