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清俊的容貌已经有些扭曲,此时的韩梓麒似乎打破了心中的锁,所有的爱恨情仇,往日不可在他脸上寻到的所有的复杂情感,一起涌了上来,脸上神情越是强烈,语气却愈发平静,说了那句话之后,仿佛要隐藏什么,他忽然低下头来,等再抬起脸,已是一贯的淡然,靠在墙上,他对祁溟月说道:“二殿下,杀了我吧,等血流尽,也不过是一死而已,若二殿下想为下蛊之事报仇,此时正是好时机。”
“看来你一心求死。”祁溟月这么说着,缓缓解下腰间的旎狐,眼角的余光发现安若蓝有了一丝动静。
韩梓麒看着安若蓝转醒,露出一丝苦笑,“不错,梓麒今日是彻底输了,不死又如何?终是自私罢了,才会利用了她。”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歉疚之意,却不再看祁诩天一眼。
听到他的话,安若蓝忽然有了反应,专注的瞧着他的脸,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口中直叫着,“梓麒,梓麒哥哥……若蓝要梓麒哥哥。”一边说着,已向他走去,牢门早就在先前受损,她踏出了门,到了离他不远处,怔怔的站定了。
知道她早就有些痴傻,真正见到却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韩梓麒冲着祁溟月吼道:“杀了我!不然我就引发连心蛊,让你们一起死!”
祁诩天看着他,没有丝毫表情:“既然你一心求死,朕自会成全你。”刘易闻言正要出手,祁溟月却出言阻拦,“父皇,让溟月来动手。”
不知他发现了什么,眼中划过微微的惊讶和一丝了然,随即向他举起了旎狐,“溟月便成全你,取你x_i,ng命,让你不必再感到痛苦,你并不爱母妃,却如此恨父皇,除了先前所说的原因,恐怕还有一个理由,只是你不敢承认。”
因他的话,胸前剧烈起伏着,血洞中的猩红液体不断淌下,韩梓麒握紧了拳,咬紧牙关,却仍有鲜血从嘴角流下,终是忍不住的喷了出来,嗓音已嘶哑了,他摇着头,似乎已经猜到他要说什么,却仍在极力否认,“我恨他,我要他死!”
慢慢朝他走近,祁溟月眼中的同情之色愈见清晰,看着韩梓麒,似叹息般的说道:“你爱上了父皇。”
轻柔的一句话语,韩梓麒却如遭了重击,靠在墙上的身子缓缓往下滑落,鲜血止不住的从嘴边溢出,只听祁溟月继续说道:“若你不想承认,溟月也不逼你,你一心求死,我便成全。”于韩梓麒来说,爱上父皇,是他的悲哀。
青色衣袂微扬,半透明的旎狐在幽暗之处只见一抹暗影,无声无息的往他胸前袭去,有着缓和的去势,速度却不慢,以他眼下的伤势,只要轻轻一抹剑影,便会轻易死去。
一直以来的恨意,只是因为不愿承认?他,居然会对祁诩天有情?直到此刻,心中的纠缠被祁溟月说破,才恍然的发现,不论那种感觉是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韩梓麒望着旎狐,恍惚的眼神透过了它,看到祁诩天的身影,他正专注的望着祁溟月,如此温柔而深邃的眼,从未见过的眼神,不论他对祁诩天是爱是恨,都未在他心里留下过丝毫痕迹,祁诩天的眼中,只有眼前举剑少年的身影。
即使早些发现心底的那些执念和牵挂是为何而来,也是无用的吧……如此,是爱如何,是恨又如何?真的可以放下了……无声的叹息着,韩梓麒合上眼,等着死亡的疼痛降临。
此时的行宫之外,爆炸和大火接连而起,妃子的哀号和皇子公主的惊吓哭喊声,乱作一团,正是焦头烂额的时候,却听闻有人闯入地牢,侍卫已将行宫守卫起来,幸免于难的大臣们连忙拖着焦黑的衣袍,头发蓬乱的冲入行宫打算护驾,也好乘此机会表现自己的忠心。
数人一身狼狈,走入地牢之内,身后仍有几位大臣是在狩猎时发现变故而匆匆赶回的,尚算的衣衫整齐,而站在前头的,却是脸上染了焦灰之色,神情难辨,但所有人眼中的惊恐之意却是显而易见。
后来赶到的人不明所以,探头往牢内望去,只见在火把的掩映下,忽明忽暗的火光将整个地牢划为了诡秘的异域,相比行宫外的火焰轰鸣,此处静谧得有些骇人,只听见粘稠的液体缓缓低落之声,还有鼻间萦绕不去的血腥之气,浓重的铁锈味让人闻之欲呕。
在那忽明忽暗间,能看见陛下站立不动的身影,身旁的刘总管亦是如常的不见表情,只是若细细看去,当能发现他眼中的紧绷之色,但所有人都未曾留意这些,只瞧见眼前,二皇子祁溟月手举利器,猩红的液体由刃上汩汩流淌而下,汇聚到一起,扯出了细长的红丝,又慢慢滴落到了地上。
半透明如丝帛般的剑刃没入了人体,如同在身上添了一缕华美的绸缎,似浸透了染料一般,逐渐转为血红之色,仿佛正有嫣红的锦缎将一双人影缠在了墙上。
靠墙之人,满身殷红,如同血人,之上的那一个,却软下了身子,口中仍低低叫喊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待那人露出半边脸孔,立在后面不断探望的大臣们这才惊呼一声,同先前的那些同僚一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那是安贵妃!二皇子的生母!此刻钉在二皇子手中利刃之上的,竟是二皇子的母妃安若蓝!
安若蓝由剑刃上缓缓滑下,口中仍喃喃叨念着,“若蓝……不要梓麒哥哥死,若蓝不要……”逐渐弱下的语声终于轻不可闻。
韩梓麒本是闭目等死,却不料身上一重,待他睁开眼,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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