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途叹了口气:“还没有。”
两人相视一眼,纷纷陷入了沉默。
半晌,窦途双手一叠,拱了拱手道:“辛苦中侯。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未落,珺珺忽然惊喜地叫道:“公主!公主您醒了?”
窦途和明安齐齐一喜,愁容顿消,换上了一副喜色:“臣等拜见公主。”一道长揖,朗声恭拜。
楚和睁开眼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抬眼去看,身边是自己的亲侍珺珺,而帐外传来了窦途和明安的声音。
四周顿时陷入了寂静。楚和扫视一遍环境,却没看到宋致。
她有些微怔:“阿致呢?”
珺珺低下了头,不敢面对她。帐外的人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声音来。
楚和拢紧了那两道烟眉,抿了抿唇,有些不耐,望向珺珺:“告诉我,阿致在哪里?”
扑通一声,珺珺跪倒在地,眼底沁出了泪花,哽咽道:“公主!”
楚和颤抖着唇,强自镇定,从床上坐起来,居高临下冷着脸又问:“阿致在哪?”
珺珺顿首,啜泣不能言。
楚和已然察觉到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她顾不上别的,下了床连鞋子都不穿,直接走到帘帐前,一把扯开帘帐,直视着明安和窦途:“你们说啊!”
明安和窦途咬着牙,跪倒在地,双手交叠叩首道:“臣等失职,没能保护好女公子,请公主降罪!”
“我是问你们阿致在哪,不是要跟你们论罪的!”楚和隐隐泛起怒气,冷眸望向明安,“我再问你一遍,阿致在哪里?!”
明安冷汗涔涔,叩首道:“臣派人去找公主和女公子,发现公主的时候,公主正孤身一人浮在水面。臣将公主带回,又派了人去上游下游找遍了,始终没有找到女公子的下落。”
楚和闻言,缓缓直起身,脸色白了又白,一个恍惚,差点站不稳。她的眼底开始渗出寒气,双手不自知地握紧。她退了一步,抓着帘帐,勉强支撑住了。
窦途没听到头顶的人发出声音,担忧地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却发现楚和魂不守舍地呆呆看着他们,眼睛里泄露出没有克制住的愤怒和哀痛。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角微红,鼻子和唇瓣翕动,似乎在隐忍着强烈的痛楚。她揪着帘帐,咬牙切齿道:“明安。”
明安心惊r_ou_跳,拱手起身道:“臣在。”
“调集所有的兵马,把颖川一寸一寸搜过去,绝对不能放过一丝可能。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阿致!”
“窦途。”楚和转向窦途。
窦途一颤,直起身来:“臣在。”
“持本宫军令,彻查白衣令,一旦发现心生异志者,格杀勿论!”
“臣听令!”窦途一震,尊奉道。
楚和捂着气血翻涌的胸口,挤出一句话道:“封,丁肆为荡寇将军,丁伍为讨逆将军,将二人厚葬。”
“喏!”
“启禀公主——”外面有士卒跪地请见。
楚和让窦途和明安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等情绪平静不少,再叫士卒进来:“何事?”
士卒高声道:“荆王起兵二十五万,欲向北地宣战。荆楚右将军沈砚与白柳,接到急令,乃于三日前攻入蜀中。”将手中的急报递给了窦途。
窦途转呈给楚和。楚和打开一看,里面详细记录了荆王声势浩大的起兵讨贼,还有白柳是如何攻入蜀中的。
她冷静下来,把信交给窦途,让他看一遍,自己则问那士卒:“荆王起兵,洛阳可有什么消息?”
“皇子修与大将军似乎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大将军调集了五万人马,准备攻打太子倏。”
窦途匆忙看完了全文,放下信件,思索再三,才开口道:“公主,此地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撤回咸宁。荆王起兵打着讨贼的名义,来势汹汹,一旦开战,颖川无险可守,必然会陷入战火之中。”
“是啊,请公主下令,迅速南撤!”明安急切道。
楚和陷入了沉默。
窦途和明安都很清楚,楚和有多在意宋致。如果楚和真的被感情冲昏了头脑,意气用事要呆在颖川,那绝对会是让所有效忠楚和的人不忍看到的。
荆王是不要命了,在根基不稳的时候就起兵北伐,他糊涂了,楚和不能糊涂。撤离了颖川,宋致就算好好的,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可不撤退,相信退兵了的北地反贼已经卷土重来了,说不定随时可以兵临城下。只要楚和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危险。
楚和的沉默让窦途急眼了,立刻跪下,激动地道:“臣斗胆,请公主想一想,如果留在颖川会是什么后果?一旦公主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又是何等的可怕!公主!臣知道您心心念念要找回宋致,可是您为宋致一人,就要赔上您的安危和所有人的命吗?公主,您还是那个心怀天下,想要辅佐一位圣君的人吗?您的志向远大,在遇到宋致之后,您就变了,不问天下谁为王,也没有了那些进取之心。”
楚和脸色微变,攥紧手里的帘帐,胸口的郁结更加凝重。
“公主,是您告诉臣,您是皇室宗亲,您虽然是女子,也可为周公伊尹!您学就一身本事,允文允武,甚至与先帝筹谋,甘愿下嫁宋家,您不就是想摆脱宫中,蛟龙入海无笼束吗?是您告诉臣,若兄弟可辅则辅,不可辅则为霍光,另寻明君筑造盛世吗?”
窦途也是情急之下才把这些话吐露出来。明安吓了一跳,背后惊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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