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简病重不假,但是他还是要脸的,蝗灾的事情也瞒不住,力主开仓放粮。
但是他的话已经不管用了。
过往重税让一般民众家不要说是家有余粮,甚至青黄不接的时候都会饿肚子,没有存粮自然谈不上天灾风险抵御力。而这场大旱外加蝗灾可以说是让百姓大伤元气,彻底没了活路。
当地豪族自然是有粮食囤积,损失一年收成也不要紧,而州衙之内某些‘有识之士’意识到如今的世道,粮食变成了招兵买马的后盾,将粮草和权利画起了等号后,自然不肯就这么把粮食发下去赈灾。
对外的说法是各郡各县也都有粮食储备,看情况可以先开仓,州衙粮仓事关重大,不可轻开。
原本这种做法也可行,但是州衙的官员们看重粮食,郡守和县丞们就不看重吗?再加上粮仓的损耗、贪污,原本粮仓就空缺不齐等等情况,受灾百姓根本没有多少收到赈济,渐渐暴躁起来。
一些有见识的世家大族放出了一些粮食进行救济,却也杯水车薪,受灾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大概撑到了秋天中期,一些县衙开仓放粮了,粮仓里没粮的县却再也压不住民怨。
而这时,东莱刘伯根六道奏疏请求州府支援粮食,却一道道都石沉大海,没有音信,他不得不向当地大户借粮食,却遭到了拒绝。
徘徊在死亡边缘,饿的饥黄面瘦的贱民们,在刘伯根的带领下暴起了!顺势周遭两县之人无条件加入,短短三天时间内,就纠结了数千人。
他们冲进了豪族庄园之中抢夺粮食,然后有人不断加入,渐渐形成了一股大势!
但是因为刘伯根和王弥的约束,这股力量和普通的农民起义并不一样,刚开始便是有纪律有组织x_i,ng的,做事一般也没做绝,但是贪官酷吏却被杀了许多,也就是说,这批人是彻底和朝廷撕开了脸皮。
很快,这股力量就直冲青州城,沿途县无一不是闻风而逃或者立即投降。偏偏这个时候,青州刺史山简居然病死在任上,顿时青州城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而此刻,一直负责统略青州军事的司马略终于坐不住了。他以宗室的身份收回了青州的实际统治权,开始调动军队铲除叛党。
不过此人名不符实,名为韬略实际毫无策略,手下负责军队的人又大多是些谄媚技能慢点领军技能负数的家伙,偏偏司马略还自信满满的觉得拿着装备j-i,ng良的军队去对付那群手无寸铁的叛党十分容易,大包大揽的带着所有兵力直面迎敌去了。
偏偏还没人觉得有错。
那些望风而逃保得x_i,ng命的县令给出的情报为了降低自己的罪责,都是将犯错的原因推给死掉的山简,说他赈灾不利,不肯放粮,县衙和府衙的卫兵军粮也都没了,自然打不过那群为了粮食已经饿红眼了的人。
至于乱党的有组织有计划甚至一开始就有装备武器,后来抢了那么多县衙府衙装备武器应该更多等等情况,忘得一干二净了。
王弥的领军能力的确不差,一帮子拿着锄头种田的农民却被他培训成了可以上阵杀敌的士兵,除了青州原本就十分彪悍的民风外,他的能力也是无法忽视的一个因素。
双方在浊水相遇,顿起战事。
司马略太过托大,手中的兵士又大多都是老爷兵,看见那些个直奔而来不管不顾就要砍人的乱党们,顿时就丧失了战斗力,开始想着逃回青州城,据城对抗乱党。
顿时司马略带来的数千装备j-i,ng良的军队就一溃千里。
司马略连杀了几个人都没有止住败事,就连他自己也被人从马上s,he下,被亲兵抬着逃跑。
这种情况王弥自然不会错过,追杀败军就和砍瓜切菜一般容易,此刻不追更待何时。
司马略军队打败,而他本人也彻底没了消息,显然凶多吉少。
然后青州城陷落,而这次王弥不再手软,杀了不少官吏和豪族,彻底摧毁了青州的行政中心。
青州府的事情自然不可能瞒着洛阳,刺史府内早有人送信给司马越了。
司马越现在掌握洛阳,不过他的老家却在东海郡,自己封地附近的战乱之事还是要管管的,但是他抽调不出人手处理这件事,同时并州那里也起了战乱,草原胡人又开始不安分,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南掠。
其实天灾之后多战争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大家都要吃饭,剩下的粮食却不够所有人吃,灾民没了田地耕种就变成了流民,流民四处惹是生非,这种情况下自然是通过战争消耗掉一批人,顺便还能帮流民找点事情做。
所以他智珠在握的开始思考青州战乱的事情,如今朝堂几乎是他的一言堂,基本上他的决定就是圣旨了。
之前程牧派过去被杀了,司马越猜测,可能真的是山简派人截杀,要知道做一州牧守的诱惑力当真不小,并且是青州宗室基本上已经跑来洛阳的情况下。偏偏山简这个杂碎这个刺史还没继续做几天,却又病了,占着坑不让位置,实在是吃相难看,山涛先生的脸怕是都被这些不肖子孙给丢尽了,世家的面子也都挂不住。
司马越虽然不喜山简的无能,却又幸灾乐祸山简的倒霉,没办法,司马氏虽然也是世家,但是他司马家成为皇室后,便彻底和士族门阀划开了界限,彼此的关系也就时好时坏、彼此依存又彼此打压起来。他自然喜欢看到那些平日里自诩名声fēng_liú的世家倒了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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