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吕布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何必专程路过谯?直接去追不成么?”
燕清飞快答道:“有些御赐的物什,需得带上,过会儿会派上大用场……最重要的,还是得将奉孝捎上。”
吕布唔了一声,表示明白了。
可怜劳累一天的郭嘉,这会儿睡得四叉八仰,美梦正酣。
刚被急促的脚步声和小小的s_ao动给吵醒,连眼皮都没睁开,就已被一个极长大的人影给笼罩了,又被蛮横地提溜了后领。
吕布冷声问:“郭嘉郭奉孝?”
郭嘉睡得朦朦胧胧,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迷迷瞪瞪地答道:“正是——”
脖颈处倏然一紧,勒得他差点没断气,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原来,他竟是以这头部朝下,腰被折起的姿势,被这莽汉给粗鲁地扛在了肩上!
“什、什么?!”
郭嘉原是满头的昏昏欲睡,这下全被赶跑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会有这么荒唐的事发生,登时脸庞赤红,猛咳几声后,气急败坏地挣扎了起来:“竖子吕布!竟敢如此对我!”
“有何不敢?”
吕布却是一脸冷漠,仗着自个儿劲大,压根儿没将郭嘉那点简单得光靠一根指头就能制住的小抵抗给放在眼里。
又随郭嘉大声嚷嚷,横竖那些知道来人身份的下人们,也没一个敢进来。
他潇洒从容一转身,就要迈开大步子,偏偏在这时候,猛然想起肩上这厮非但体质羸弱得很,还特别能折腾事儿。
倘若在主公跟前告上一状,他没准得吃个瓜落。
吕布眉峰深锁,不由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掏掏耳朵,随手在榻上抓了一把,一下就将那羽绒被给抓了起来。
他故意不放郭嘉下来,就着对方被扛在肩上的姿势,单手给胡乱裹了几圈。
——这下倒好,郭嘉被厚被缠成了一条,四肢都伸展不开,更别提踢来踢去了。
瞅着郭嘉懵然的模样,吕布满意地吹了声口哨,再不耽搁,飞快跑了。
燕清打进府后,就被箭步如飞、一人冲锋在前的吕布给落在了后头。
他起初还感到莫名其妙,只没去问,而是吩咐下人将陛下当初赐给他的那些华而不实的宝物给取来,送去城外暂歇的军营处。
等落实下去了,他才跟了过来。
燕清推门而入,口中道:“奉先,你——”
话音戛然而止。
燕清的目光,一下就落到意气风发的吕布肩头,那被裹成一条雪白蚕宝宝状,仿佛已然认命的郭嘉身上。
看清来人后,原是蔫头蔫脑的郭嘉倏然双目放光,燕清则是双眼微微睁大,一脸愕然。
吕布见势不妙,赶紧敛了得意之色,垂下眼眸,老实巴交地向燕清一躬身,避重就轻地解释道:“春寒料峭,为防郭别驾着凉,只得出此下策。”
燕清抿了抿唇,眉头凝了又松,松了又聚……
终究忍耐不住地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郭嘉没想到主公会是袖手旁观,甚至纵容起这二愣子的军汉的胡作非为来,艰难抬起头来,双目怒得几欲喷火:“主、公!”
燕清勉强收了笑,艰难地打了个哈哈:“虽看着不雅,不够体面了些,但事急从权,就先委屈一下奉孝了。”
“什——”
郭嘉还来不及再出言抗议,吕布就已欢天喜地地“哎”了一声,将他刚起了个头的话给打断了去。
生怕燕清会反悔似的,吕布径直扛着这文弱别驾如若无物,大步流星地往外奔去了。
待到了赤兔跟前,吕布先将郭嘉横置在马背上,再飞身上去,还顺手拽住被小吓了一跳的燕清那坐骑。
赤兔懒洋洋地一抖鬃毛,眨巴了下大眼睛。
它虽也驭过超过一人,可骑士却没这么狼狈过的。
它从没见过这古怪阵仗,不由好奇地回过头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聚j-i,ng会神地盯着一脸麻木的郭嘉,看了又看。
蠢蠢欲动了一会儿,赤兔到底没忍住,悄悄地张大了嘴,一口咬住那撮垂落的青丝,试探着嚼了嚼。
郭嘉只觉头皮一紧,惨叫:“我的头发!”
吕布蹙眉,在赤兔大脑袋上毫不客气地拍了一拍,叱道:“松了!”
赤兔吃痛,只有若无其事地松了口,委委屈屈地将头转回去了。
燕清疾步行出来时,就恰巧错过了这一幕。
他匆匆扫了一眼,对吕布将郭嘉放在赤兔身上,倒没半点异议。
毕竟吕布的骑术不知比他好上多少,赤兔又是极有灵x_i,ng的神驹,足够让人放心。
燕清只命令吕布给郭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就一边催马前行,一边询道:“陈留王是向东来了?这消息可信否?”
郭嘉有气无力道:“是文若那大侄子写来告知的,应是无诈。”
燕清讶道:“是公达将陈留王带出来的?!”他顿了一顿,又不可思议地询道:“慢着,他们之所以往东行来,难不成是……”
为了投奔他?
郭嘉嗯了一声:“公达对主公之言颇为信服,听您道此事必败无疑,便果断弃了那刺董计划。恰巧京中近来大乱,袁董二势势均力敌,皇甫将军横参一脚,隐有三足鼎立之势,大有可乘之机,就说服了王爷,然后来信请我军尽快西行去接应了。”
事态的发展,可真是大大地出乎了燕清的意料,一下将他之前猜测的y-in谋论给全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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