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七说是啊,你说生活多艰辛。
屁叔苦大仇深,点点傻七手背,拉过来,压低声音——“大傻子,你别一不留神,把命都搭进去了。”
说完头一沉,又是一下子磕桌面上,喷出浓浓的酒气。
一切准备就绪的前一晚,傻七还搞了副墨镜,把头发疏了疏,见着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帅爆了,按耐不住拿手机自拍几张,还选了一张给八爪鱼发过去。
八爪鱼半个小时回了他一句短语——傻`逼。
傻七正想骂回去,八爪鱼就打电话过来了,他说你有病吧你发照片给我,你他妈不担心你手机被监控啊,你那么闲不知道打盘游戏看本书啊,再不成你做几个俯卧撑仰卧起坐什么的,睡一觉就办正事去了。
傻七听着一串骂,问——那你说我帅不帅。
“你他妈有病!”八爪鱼咬牙切齿。
“你就说帅不帅了,我明天要干大事,搞点仪式感怎么了?”傻七抱怨。
八爪鱼沉默了一会,问——“都准备好了?”
“废j-i`巴话,不然老子有空给你发自拍?”
八爪鱼轻轻叹了口气,说行了行了,帅,帅得我手机屏幕都炸了,刚才吓我一跳,差点把手机丢马桶里了。
傻七心满意足挂断电话,小小地睡了一会。
这回不用他定闹铃,还不到六点他就一骨碌起来了。他再次清点了一回装备,最终把八爪鱼给他的手机放在床底下的隔板里,然后踏上了他干大事的征程。
他前一天已经踩过点了,周围有咖啡厅,有报刊亭,还有餐馆,健身房,以及小旅社。虽然和南厂的大门有一段距离,但只要到了上班时间,车辆来往还是比较多的。
傻七觉着老蛇不会走人多的门,会走侧门或后门给员工出入的那个。他会开一辆小面包过去,车厢后座拆掉椅子,放点杂七杂八的货物和纸箱。这样即便被人找到再开箱检查,那这样的运货老哥也不止他一个,他不容易被人识破。
唯一让他有些纠结的是那个大炮筒,这不好藏。
寻思了半天,他把副驾驶椅子掏了,将大炮筒塞被掏空的坐垫棉絮里面。
但即便考虑得再多,他仍然出事了。
他觉着自己好似走进了圈套,否则他怎么可能都伪装成这逼`样了,连查岗的人都没有,那一枚子弹就像守着他来一样,直接穿透了副驾驶的车窗,再从他的面颊边擦过去。
(16)
那一刻傻七才刚把大炮筒拿出来不久,好不容易眯着眼睛,等到目标人物的车唰啦驶来。
车很低调,低调得连颜色都是灰的。两辆车,一前一后出来七个人。
老蛇坐在后面一辆,但傻七连前一辆都拍了,一直连拍到目标出来,并侧了一下脸。
这一侧,傻七便敲定——这就是照片上的人。
这叫老蛇的有个特点,他手上有一枚十分粗鄙的大金戒指。
如果不熟悉这类人,大抵发现不了它的特殊。但傻七少说也杀了七八个了,个个都算是有点脸面的人物。
这类人物不喜欢戴招摇的首饰,他们讲究的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就算手腕上挂块表被人夸两句,都会赶紧解释说不是不是,这他妈就一比一a货,不值钱。就怕自己露了财,给群众盯上。
毕竟九年内战打太久,把本来不富裕的狼国打得更穷了。要这时候露了点财,容易招来民愤。
所以打扮尽可能低调亲民,展露出战后大家都没好日子过,我和大伙一块受苦的模样。
而老蛇虽然不是狼国人,但到底在狼国混,这方面也一直注意。
傻七还看过一网上的分析,那题目叫啥两百块的衣服穿出两千块的感觉——上面就有一张老蛇的照片作为正面教材,教导大家如何用最少的钱穿出最有钱的模样。
当然,有可能这帖子是老蛇的宣传团队写的,这不可考究。
所以他手指上的大金戒指就特别醒目,醒目到傻七想不被晃到眼睛都难。傻七琢磨着这玩意大概有什么特殊意义,比如传家守财什么的,以至于老蛇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随时戴在手上。
于是,自然也成了傻七锁定目标的关键。
傻七的快门一直按着,心里数着这也该有几十上百张了。
跟着老蛇下来的有两个很明显是保镖的人,他们左右环顾了一圈,紧接着,便护着剩余的五个领导往南厂侧门进。
傻七仍然没有松开快门键,直到五个领导全部走进南厂门,而其中一名保镖也跟着进去,另一名收尾之际,傻七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决定再来几张漂亮的背影就行了,然后小小闭目养神一阵,等到他们快出来了,自己换个角度再拍。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一枚子弹毫无预警地s,he了进来。
它啪地一下扎穿了副驾驶,再砸烂驾驶位旁的玻璃出去。
傻七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而下一秒他再抬头时,只听得包后的那名保镖一声呼喝,拔出手枪就朝他的面包车跑来。
与此同时,原本在南厂周围巡逻的警察也立马动身包抄,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听到枪声准没好事,一个两个一边大声喊话,一边往傻七的方向靠近。
傻七骂了一句脏话,立马把车子启动。
还好他先前一直没把车钥匙拔出来也没拉手闸,这回把大炮筒一丢,也麻利地摸出放在挂挡位上的枪,猛地踩下油门。
见着傻七要跑,警察也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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