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战战兢兢地不敢再吭气,秋笙也不理会他,屋子里一时间静的吓人,秋笙死死盯着那三四张信纸,恨不得将目光实质x_i,ng地转化成刀剑在上头捅几个窟窿。
楚翛侧开一步,低声解释:“连大人,依贫僧拙见,此事可疑之处有三。其一,这宫里内鬼既然有本事无声无息地逃开锦衣卫密不透风的追捕长达一月之久,便大概是有把握长久掩饰下去,为何会光天化日之下让大人不费吹灰之力地抓到线人?其二,皇后娘娘乃是一手无缚j-i之力的妇道人家,又是先帝j-i,ng心挑选出来的闺阁小姐,老实乖巧自不必说,家门中人又素来与陛下并无纠葛,大人试想,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于她有何好处?其三,大人亲眼目睹福临的死相,难道就不心生疑惑么?”
他一开口,秋笙便看了过来,听到这里停了,不由追问:“有何可疑惑之处?”
他方才震怒之下只是想到了前两层缘故,却不曾在意一个棋子在这其中扮演了何种角色,他的作用,不就是一死了之,栽赃陷害皇后么?
连城还是一头雾水的模样,楚翛只好继续说道:“回陛下,若是寻常死法倒也罢了,可这中毒而死实在是蹊跷,应先查出是个什么毒,再行考虑。拔出萝卜带出泥,可能会多知道不少东西。”
连城总算是听明白一回:“大师,属下这便将这脏东西抬到仵作那儿验个清楚!”
楚翛心道:“这锦衣卫统领今儿是犯什么傻,脑子怎么能这么不灵光?”
不知是个何方神圣的□□,让那只见过□□鹤顶红的仵作上哪儿猜去?当个在世神农自己尝试尝试么?
“不劳烦连大人,贫僧在这儿看看便是。”
连城一惊,不知所措看向秋笙,万岁爷竟点下头去:“如此便委屈大师。连大人,把那人衣裳都褪了吧。”
连城心里再多的疑问也不便在这紧要关口扯出来耽误时间,忙麻利的把福临剥光了。
福临刚死不久,尸体还没顾得上和诸多生物产生些妙不可言的臭气弹反应,大体上还算是看得过眼。况且楚翛自从受了那死了还要跟着他跋涉千里埋汰他的老兄的洗礼,对这种场面的抵抗力可谓已是神怪级别,秋笙从前在南大营参军时也在死人堆里见识多了,锦衣卫又是见惯了这场面的,三人倒神色不改,各自抱着臂膀一脸学术地研究这死了也不得安生的小太监。
只是那两人是真淡定,楚翛却是借着一张r_ou_皮挡住了灰暗吓人的脸色。
虽然不多,也并不明显,福临身上却有七八处既像是烫伤,又与初愈刀剑伤颇为相似的疤痕,应该是几日前受的,眼下若不是有心人仔细查看,倒只以为是福临自己不小心磕了碰了,不当回事儿就过去了。
秋笙皱眉:“这疤痕倒是怪模怪样,大小相似也就罢了,竟都是规整的椭圆形。倒像是刻意烙上去的。”他调动脑中关于各族图腾的记忆,寻摸了半天也没个结果,转身问:“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楚翛抬手示意他先安静片刻,蹲下身去捏开了福临紧闭的口唇,半边心腔顿时凉了。
那舌头伸到极致,只剩下短短一截留在齿列间,被这么一捏,再没了力道支撑,软塌塌地搭在了楚翛苍白的手背上。唇齿间封锁住的大半污血流干净后,大张的嘴里布满了青黛色的圆斑,正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楚翛心道:“这是冲着我来了。”
这毒物他先前还吃过,三步七子花。只是用药之人为了让这孩子死在巡视的锦衣卫眼皮底下,竟以毒攻毒,又安了一帖□□在他身上,二者一路上像是两条蛊虫般缠斗不休,这才勉勉强强破了“三步”之咒。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那人趁夜深人静,神不知鬼不觉地抓来福临,灌下毒去,告诉他,若是从娘娘宫里一口气跑到宫外,找到接头之人便可拿到解药,苟全x_i,ng命。
此人身份低微,平日里连见皇后一面都要经过层层请示,自是与那高高在上的皇亲贵戚没什么情分。出身贫寒,胸中也没怀什么大志,唯一的念想便是日后讨得贵人欢心,能赐他个全须全尾的善终罢了。
他疲于奔命,将人头揣在裤腰带上拼死狂奔,殊不知,当那人盯上他时,他便已经是个死人了。
用毒用到这个水准,除了崔嵬阁,楚翛想不出别的出处。
他瞥一眼同自己一起蹲下来的秋笙,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陛下,此乃三步七子花之毒,中毒者死状伤疤一一皆可吻合。”见秋笙竟然要探出手去触碰福临的脸,连忙一把架住他的肩膀:“陛下,沾上一点儿都是要留伤的,保重龙体。”
秋笙不动声色地收手,颇为玩味地看了楚翛一眼,顿了顿,像是咽下了什么话:“大师,这三步七子花是?”
楚翛轻咳一声:“崔嵬阁的手笔。”见秋笙面色眼看着就要变,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紧接着道:“这必然不是那老阁主的意思,想来不过是其中出了一两个不长眼力的小臭虫,贫僧了结和谈一事后,必定上昆仑山替陛下询问一二。陛下且宽心。”
秋笙喉结滚了滚,终究是没说话。
天色已晚,楚翛也已无心对着这冲他龇牙咧嘴的尸体再商量什么国事,拱手行礼:“陛下,贫僧告退。”
秋笙安排给他的住处甚至比当时在御医院旁边的那个小竹屋更清幽宁静几分,还在全然不知他带了桓天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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