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司竹也愣住了,他小声呢喃着,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可因为脚踝有伤的原因导致她行动并不是很方便,只能一只手搭在周成晔的肩膀上,随着他一同避让。
“这是有人结婚?”
“呵,现在谁结婚还用这种形式。”司竹疯狂吞咽着口水,看得出她十分紧张,“你觉得会有人选择在这个时间出轿吗?”
两个人都不是傻子,
如此诡异的画面,要说不是撞鬼的了那是谁都不会信的,
位于天地四方,抬着喜轿逐步前行,没有丝毫停顿。这怪异的场面,足以令任何一个人吓得肝胆俱裂。
“怎么办,快想个办法啊,不然就要被撞上了。”司竹急迫的催促道。
“等等……”
周成晔叫住了他,定耳倾听,
隐约的,除了吹唢呐喇叭声外,空气中似乎还有阵阵的水声,
好像……是从身后传来的。
周成晔屏住呼吸,脖子僵硬的转到身后,
果不其然,
他没有听错,水声就是从后面传来的。
再次隔距相望,
仍然是一行队伍。但并非迎亲,装扮也截然不同;可肉眼看来人数相差无几,只是他们所有人都穿的朴素纯白。
没有轿子了,
它被换成了一顶实木棺材。
八人抬棺,棺上坐着一位不知性别年龄的人,
这是丧葬!
两侧跟随的人与之有着相同的装束,
穿蓑衣,带斗笠,
有的人里面还有着一面粗麻织布的长袖衣衫。
尽管现在并没有下雨,但众人的身上却仍往下留着水珠,这就是水声的由来。
好几十人列队前进,后面依旧有小童从手腕挎着的麻筐中往外抛洒着白花花的东西,
不是花瓣,
是纸钱。
马路并不平整,一行人踩在水坑里,激荡起一圈诡异的涟漪,又或是,前排甩着纯白的长袖,带着棺材跳跃起来,
而他们每走一步,地面上都会多出一汪河水,
不知不觉中,水已经没过了鞋面,所有人皆是站在河里的。
周成晔傻了,
司竹也傻了,
二人无声的对视一眼,又看向前后两方向,
“这是……”周成晔嘟囔着,
司竹紧咬舌尖,回答道,
“红白撞煞!”
……
起雾了,
细微的颗粒在四周弥漫开来,一男一女二人被夹在了马路中央,无处可避。
从司竹说出那四个字后,周成晔就预感到自己可能要凉了,
红白撞煞,对人不对路,哪怕你逃到天涯海角都甩不掉他们。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看着两队人马离你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五米的距离,
漫天的纸钱,红花瓣在空中飞舞,
斗笠上硕大的水珠,嫁衣中缠系的红绸,地面涨起的河水,空中飘洒的囍字,若非亲临,倒也别有一番美感。
大红大白,
大悲大喜,
蹦蹦跳跳,
摇摇晃晃,
不可避免的朝你走来,看似无常,却无路可退。
这恐怕,便是最绝望的了……
“大哥,你敢不敢出个主意啊,不然我们可就都要完了!”司竹颤抖着声音喊道。
“我能有什么主意?”
周成晔苦笑着,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还能遇到这种事,相较于深渊带给人心灵上的恐惧感,此时这种强烈的视觉冲击则更令他胆寒。
“那我们……就这样等死?”司竹的表情很难看,仿佛快哭出来一般。
“或者,咱们朝着两个反向跑,看他们追谁?”
“呵……呵……呵……呵……”
司竹彻底哭出来了,
“大哥,你这还真特么是个好主意哈?!”
她敢打赌,要是跑的话两个人会死得更快,更惨。
红,白,棺,轿,
终于相遇了,
届时,周围再次响起了络绎不绝的唢呐声,
伴随着的,还有两边鬼气森森的吟唱,
“红衣新装原是血染白麻丧,青春年华却钉棺中骷髅旁。
怨气冲天不抵人面鬼心肠,鸡鸣三声端的无事太平常。”
“竹蓑翁笠本为水没旧衣裳,奈何葬身西江溺死鱼虾旁。
抱尸荷莲叫声池藻好仓惶,残虾碎蟹只道人心太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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