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并不觉得这算什么事,义正言辞告诉鹿诗诗:/p
“你现在是鹿氏大家继承人,除了我,谁能动你?”/p
老爷子有这份自信,不但因为他本身的原因,还因为鹿语慈的布置。/p
鹿语慈离开鹿氏之前,已经为鹿诗诗扫平了道路,对于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老爷子很有信心。/p
可老爷子的信心却无法阻挠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谋划。/p
“就是不能动的人,才会想办法动我。”/p
鹿诗诗戳破了老爷子想想的美好泡沫,她手中是有权利不假,就怕有心人不经过她手中的权利,而是走了旁门左道,到那时她找谁求救?/p
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倒不是因为鹿诗诗说的这些话,而是因为鹿诗诗说的话是真的。/p
老爷子的威慑力不足以让躲在暗处的人收起爪牙,这样的认知让老爷子心情非常不好。/p
当了一辈子的山中大王,却忽略了躲在身边的威胁。/p
“是你二伯吗!”/p
老爷子终于直视问题本身,将鹿和钦说了出来。/p
鹿诗诗也是气性大,明明老爷子已经松了口,她反倒气上了。/p
“爷爷何必明知故问!”/p
说了这么一大通,她就不信老爷子真的半点不曾猜测。现在让他们小辈出头,老爷子的算盘一向打得响亮。/p
鹿诗诗的目光里带着一抹不屑,像是看穿了老爷子维护鹿和钦的用意似的,毫无尊敬。/p
她的目光刺激到了老爷子,卧榻之侧可容他人安睡?这个在老爷子身边蛰伏了许久的人,老爷子岂可容忍?/p
他朝门外大吼:/p
“老张,让鹿少阳给我滚回来!”/p
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鹿少阳和鹿和臣父子,所有的怀疑都撇清了鹿和钦。可事实往往与调查结果截然相反,往往最不可思议的,才是真相。/p
“是,老爷。”/p
张管家不慌不忙,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了老爷子的脾气,若是在鹿家谁最不怕老爷子,鹿诗诗也只能排第二。至于第一,自然是张管家。/p
老爷子还没消气,他将火气对准了鹿诗诗。/p
“如是鹿少阳说的话和你一样,我会处置你二伯。”/p
如果不一样……那就换人处置。/p
老爷子威胁的口吻浓郁,鹿诗诗对此很有自信。/p
“希望爷爷说到做到。”/p
反正,无论如何老爷子处置的人都不会是她。/p
得了老爷子传唤的鹿少阳来得极快,鹿诗诗默默看了眼墙壁上时钟的走向,距离老爷子的传呼将将过了一刻钟。/p
“爷爷,您找我?”/p
鹿少阳进门带着笑容,还是不自觉冲鹿诗诗打了眼色,询问她这是什么情况。/p
老爷子已经等不及,冷着脸问他:/p
“绑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有没有参与其中!”/p
鹿诗诗赶忙给他使眼色:/p
别再藏着掖着了,老爷子要给咱们出气了!/p
也不知道是不是鹿诗诗的眼神很灵动,两个向来没有默契的人,在此刻达成了心灵上的共识。/p
鹿少阳可算得了鹿诗诗的心一回,将鹿和钦如何蛊惑他,如何策划了这场绑架案说得明明白白。/p
他说的和鹿诗诗大同小异,却在细节上更为详尽,尤其是老爷子所调查到的那些细节,与鹿少阳所说基本无误。只不过,当事人从鹿和臣换成了鹿和钦。/p
家人,是老爷子的底线。/p
他曾因为顾着鹿和臣,而寒了鹿父的心,也让鹿语慈与他产生隔阂。而今,旧事重演,老爷子再无法失去任何一个家人。如果必要失去,那就让做错事的人承担过后吧。/p
“我知道了,你们都出去吧。”/p
老爷子似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让本就落寞的神情更显寂寥。/p
鹿少阳本想开口,却被鹿诗诗制止了,她拉着鹿少阳出了门,周临深紧随其后。/p
房门关闭,鹿少阳有些担心:/p
“爷爷不会出事吧?”/p
老爷子一向严肃,这般落寞的神情出现在老爷子眼中,鹿少阳还是第一次见到。/p
作为家中长孙,他其实很想为老爷子做点什么,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是不太正确?/p
虽然他是长孙,但鹿诗诗比他更懂老爷子的心。/p
“放心吧,爷爷是从大风大浪里闯出来的,这点小事不足挂齿。”/p
这算什么呀,老爷子经历的风浪比这大多了。/p
顿了顿,她才解释:/p
“他只是有些伤心罢了。”/p
被最放心的儿子背叛,这种打击对老爷子来说比失去合作案更为难受。/p
鹿和钦一直都是鹿氏继承人之争中的边缘人物,他虽没有明说要放弃继承权,却总是痴迷书画山水,对公司的事压根不上心。/p
他家的孩子也是如此,明明鹿少辰学的就是金融,可他宁可到一些小公司去工作,也不想来鹿氏上班。/p
鹿可儿就更不必说了,进入了演艺圈后似乎对鹿氏继承权不屑一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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