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千金闺蜜,方汀产生过一些纠结的想法。
比如,她一贯奉行的,能被挑战的底线,怎么能叫底线呢?所谓底线,当然是你敢试探一下,我便把你拉黑。这才叫底线啊。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那个女孩下不了手。她有着一种独特的气息,那种独特的神经质,令她有一种保护的yù_wàng和冲动,或许,这种保护yù_wàng,只存在于同性之间,一种类似自己也可能有这一面的恐惧,一种眼见别人被欺负和破坏的怜惜。
她一直在委屈自己,在那个粗犷豪放只顾自己发泄情绪的千金面前,在那个“对金钱完全没有概念”的男朋友面前,在那个“试图偷手机”的富家子弟面前,她毫不犹豫地掩盖了自己的情绪,而这些情绪,变成了神经质,不时地爆发,颤抖的笑声,令人脊背发凉。
“你可别圣母心了啊,过度承担,什么毛病!”邝无辰的提醒尤言在耳,似乎看出了方汀的异常社交,并且明确提醒,“这女的,就是一团mess,糟糕的一批,懂吗?拉黑完事。”从医院的路上回来,邝无辰婆婆妈妈地了几句,方汀则是感到了更加伤心。
“她呗伤害太多了,所有人都在伤害她!”方汀像是不满邝无辰的冷漠和对自己的教导般的指引,反驳道。
“所以呢?你要拯救人家?你是她妈吗?”邝无辰则是继续冷漠地应答。
“我交什么朋友,不要你管。”方汀见状,简明扼要地回答并且结束了对话。
邝无辰见她这副表情,也便不再理她,而是听之任之。
餐厅里,三个人有有笑,海归男有一种冷幽默,夹杂着一些残酷的笑话,还挺有趣的。或许是刚刚已经暴露的丑陋内心,令他感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窘迫之感,他加大了力度,讲了更多关于丑陋的见闻,真人真事,令人震惊的,令人发指的,令人作呕的,如数家珍。
女孩也是听得有滋有味,实际上,她喜欢这类的话题。这也是平日里,她自己爱讲的故事,博得大家哈哈一笑。
然而方汀看穿了这个男人记丑而博的社交伎俩,无外乎是想用更丑的对比和掩盖自己的内心丑陋,再用权力和金钱能主导一切的结局来暗示作为人品行并不重要,钱才重要,而自己,已经通过反复传达的关于自家神秘的“老爷子”的信息,来暗示自己家里有钱,有到不可估量的地步。
而这一切,那个女孩竟然浑然不觉,亦或者是,这正是她想听到的。
其余预约的人各种理由,纷纷迟到,而三人也倒聊得不亦乐乎。期间方汀也一改常态,讲了一个略微低俗的笑话,桌子上瞬间迸发一阵大笑。
果不其然,不话,显得自己死板而又乏味,话,自己关注的话题,对方并不感兴趣,尤其对于人性的追求,对于善与美的热爱,则令听者表现出了足够的嫌弃之福
而当方汀调整了话题,终于开始附和,讲了一个他们喜闻乐见的笑话,终于赢得了被接纳的开怀大笑。
方汀内心冷笑
苍蝇飞奔千里,只为追腥逐臭,果不其然。
“哎,你们作家是不是都很爽?”孙聪开口了。边推了推黑框眼镜,作认真状,有整理了一下头发。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明明长得不算难看,虽然不帅,但是还算ok,不过,他的脸上有一种类似经久沉淀下来的气质,这种气质,令方汀在看到他第一眼时,明白了自己常用的一个短语,“脸一黑”,这是她经常用的,然而从未体验过,也没见过谁有这样的表情,只停留在语言文字想象阶段。
然而,看到了孙聪以后,她明白了什么桨脸一黑”,并且,他这个脸一黑,是无数次沉淀下来的表情,不是一颦一笑,而是只要没有故意做表情的时候,他便是脸一黑的状态。
“什么叫作家都很爽?”方汀不解地问。
“哈哈,你严肃的像个老师。”对方突然大笑,边看向旁边的女孩,两人一同笑了起来。
方汀知道这是嘲笑她严肃和乏味的意思。在很多次酒吧里过来搭讪的男人对着自己抛出轻浮语言遭到回怼的时候,她也得到过这样的评价。
“我的意思是,是不是有着某种权力,也就是,所谓的文化人儿的话语权,指点江山,挥斥方裘,嬉笑怒骂,之类的。”男人浮夸地做了几个手势,自认为十分好笑,“就好比,我听,武大郎原型是一米八身材魁梧的大汉,并且是个有权力的刚正廉明之人,可是因为得罪了人,被造了谣言,随后被施耐庵道听途,写进书里,遗臭万年了。可怜。”着,边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你生活中,如果看着不爽的人,是不是也可以这样随意丑化?”对方突然问道,又看了看身边的女孩。
“哦,这个不敢。造谣有法律后果的。而且现在的很多人,活着没有脊梁骨不,不阴暗都不错了,随便白描的手法如实写出来,就算丑化了,哪敢往书里写,只能美化后再科幻一下降低现实感,才能写进书里呢。”方汀如实回答。
“哦,是这样啊。”男人竟然突然松了一口气。七八中文最快^
“再了,写书是为了在死鱼眼里寻找珍珠,用更多的笔墨给人带来美好的理想人格,阴暗的人只能是戏份很少的路人甲乙丙丁罢了。”方汀道,男人似乎更加轻松了。
“嗯不错不错。”他点零头,“我还挺喜欢你们这些艺术家的。”他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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