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的时候,她要是能见到柯明叙就好了,那她就能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戴这个荷包了。
柯明叙是正人君子,既然答应了,应该不会失信于她的吧。
今日正是端午,小县主百无聊赖的倚在窗台,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出神。她遇到柯明叙的那一天,天气也是这样好的。
进了五月,天气会一日比一日更好。
景瑚掏出了那块帕子来,在燕子之下,她又绣了一小丛兰花。
配色的丝线选了又选,几种颜色的丝线混在一起,她又认认真真的绣了一下午,才得了这么一丛生机勃勃的兰花。
景瑚一回头,看到了一旁花梨木桌上放着的一盆兰草。柯明叙说了要送她,第二日便遣人送过来了。
他只养过兰花,她也只养过珊瑚花,虽然有他写的如何养花的纸笺,她还是怕养不好,又召来了府里的花匠仔细的问过。
结果那花匠看来却很是欣喜,告诉她,这盆原来是很少见,也很名贵的宋锦旋梅。
明明是兰草,为什么取了个“梅”字在里面?她觉得也并不很像梅花。或者下次见面,她也可以问问柯明叙。
这样想着,她又觉得她该去催一催母妃。到底要和郡王妃置气到什么时候啊?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如她讲道理。
至少她每次和贞宁或者李宜她们吵架,生几日的气,很快就会和好了。
难道柯明叙下次沐休的时候,她也要求着贞宁来把她捞出去吗?这么一想,她又觉得有些糟糕,柯明叙是沐休不错,可是她该怎么找他?
把清柔找出来,让她带着自己去柯家?
就为了这件事,烦了她两个朋友。景瑚当然不会告诉贞宁她把她捞出来之后她要做什么去,也不会告诉清柔,是她烦了贞宁特意把她捞出来的。
可若是有一日大家相聚,无意间说起来,岂不把整个故事都串联起来了。到时候她们非笑话她不可。
笑话就笑话吧。玉树临风的小县主,才不会怕这几个小娘子呢。反正清柔是个书呆子,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贞宁,贞宁她其实有些可怜。她的母妃并不得宠,只是宫女出身的贵人。有了她之后,就被今上忘到了脑后。
她的母妃不得宠,她也不得宠,在今上面前,还没有自己的面子大。所以她虽然是公主,有时候在自己面前,反而不敢太放肆的玩笑。
贞宁的两个姐姐,出身都比她要高的多。一个是贞惠长公主,是张皇后嫡出的,向来都是趾高气昂的。
她出嫁的时候景瑚还小,对她的印象却也并不太好。但她也很可怜,被今上嫁到了西北蛮夷敕勒的王庭里。
后来昭永十六年燕京城发了时疫,他们就趁机又进犯了西北边城,还把贞惠长公主也杀害在了阵前。
实在太可怜了。
贞宁的另一个姐姐贞静公主虽然很得今上的宠爱,说起来却也有几分可怜。
她的生母是母妃的族妹,昭永十年景瑚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她就没了,所以她并没有见过她。
但是今上似乎很爱她,明明有皇后在位,她死之后,却仍然追封了她皇后的位份,就连太子之位,都给了她生的六皇子景玹。也难怪贞惠长公主总要和贞静公主过不去了。
说来说去,都是这些男人的错。贞静公主的母妃都已经死了,封不封皇后的,她也不会知道,做什么要这样羞辱在位的张皇后。
就好像母妃和郡王妃置气,也都怪她的父王。将一碗水端的平些,难道就那么困难?母妃总说她被宠坏了,可景瑚觉得她才是被宠坏了。
景瑚正在想着,就听见了有些沉重的脚步声。她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来了。
但是她不想理他,这个爹也是个坏爹,她出不了门,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他明明可以和郡王妃说一声,允许她出门的,但是他和母妃商量好了,干脆就用这个由头把她拘在家里。
他们都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明镜似的。
景瑚就仍然趴在窗台前,装作没听着,其实一直静心听着他的动静。
“在家里呆久了,连爹都不会叫了。若是不理我,今日就别想去灞水边看龙舟赛了。”
灞水边的龙舟赛,若是没被禁足,她每年是必去的。虽然也没什么大意思,可能出门逛一圈,总比就呆在家里要好。
景瑚立刻就变了脸色,做出笑颜如花的样子来,转过身在那个高大的男人面前撒娇。
她父王永宁郡王是今上的堂兄弟。她高祖父那辈就犯了错,被太祖爷降了爵位,因此满燕梁,景家的王爷遍地是,却只有她爹这么一个长住燕京的郡王。
听说她父亲生的像他祖父,都是虎背熊腰,如山一样高大的男子。小时候景瑚就最喜欢看她爹披熊皮,然后和她爹过家家,让她做个能打死一头熊的女英雄。
景瑚就挽着她爹粗壮的胳膊撒娇,“好父王,好爹爹,瑚儿呆在家里都要待的发霉了。您就带着我出一趟门,叫我也晒晒府外的太阳吧。”
她爹看着是个粗人,待她却很是心细,“若是不叫你出门,也就不过来了,倒是见着你这样没大没小,见了父王过来,也装作没听着。”
景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若是下次她被禁足,他过来不是放她出去,那她还是装作没听着。
永宁郡王继续道:“你母妃的病已经好了,往后你就不用日日呆在府里了,不过也要少闯祸,真把你母妃气病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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