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一番无谓的回京抗争以失败告终。
柳知晚在两位大小姐哭闹的时候,已经领着几个老仆调配了浆水开始粉刷主宅的墙面了。
她当初下马车的时候,便闷声不响地领人验看过了屋宅,将需要修补的地方记录成册,然后呈递给祖母。
不过祖母当时病了,发着高烧,眼睛都睁不开,所以她又在问过了成天复后,便开始着手整理。
正忙着给院子里的地面换青石砖的时候,知晚突然想起了什么,便去了成天复的书房找他。
因为之前跟那些凶徒搏斗的时候,他的脖子和手臂都受了伤,先前忙着护送祖母回京,伤口有些感染了,若不是知晚无意中看到,也不知道这位少爷要耽误成什么样子。
这几日都是知晚给他换药涂抹,今天早起时忙得差点忘了,所以她抱着药箱子就来了。
成天复任着这个自学的女郎中用他试验自配的药膏子,就算那药膏火辣辣地蜇人,他也没吭声。
临了抹完药,知晚从药箱子旁边的布囊里摸出了一颗自制糖球递给了成天复。
自从发现这位表哥爱吃甜食,她每次给他抹完药都要奖励一颗麦芽糖球。
每次看这位一脸深沉的少爷吃糖果,也算是忙里偷闲的一种享受。
今天将糖递到他的手心里,她便支着胳膊肘,用手撑着脸蛋,眼巴巴地等着他吃。
成天复看着小丫头看戏一般的在旁边支着下巴,忍不住说道:“我昨日看你给粗使张妈的孙儿看病,也给了他这么一颗糖。”
张妈的小孙子才五岁,想让他看病乖一点,自然要拿糖哄着喂。知晚愣了一下之后,立刻明白成天复是在暗讽她,拿他当孩子一样哄。
她立刻不好意思的笑开了:“这糖真的是专门为表哥您准备的,只不过昨天见那孩子可爱才给他了一颗,你若不喜欢别人分你糖,我便只留给你一人,可好?
少年瞪了她一眼,不过知晚却不肯走,依旧支着下巴道:“表哥,等你伤好了,教我习些武艺可好?”
成天复瞟了她一眼,突然想起她湖边舞剑的架势,便说道:“你看过我练习剑法?”
知晚心想,不但见过,还看到你半夜偷吃我的柿饼子……
不过这么揭人狼狈的事情,她当然不会直说,只眨巴着眼睛却道:“府里谁不知道表哥的通身本事?我听得晴她们说,那日凶险极了。可是表哥一出手,立时就要了小贼的性命,我若是学些皮毛,将来行走江湖也好保命安身……”
没等她滔滔不绝的马屁拍完,成天复便说道:“不必,你以后就是盛家的小姐,何须行走江湖,靠三脚猫的功夫保命?”
柳知晚静默了一会,低声道:“我的父亲母亲尚且不能与我一世,明天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成天复静静看着,她素白的小脸上此时挂满了对前程茫然和一丝不安定感,让人看了……略微有些心疼。
他忍不住拿起了一颗糖,突然塞到了她的嘴里:“只要你是我的妹妹,我若在,你便不必颠沛流离……不过你若爱学,明日不可睡懒觉,我带你先跑圈子热身,将你的筋骨腿脚练起来再说……”
麦芽糖的香甜在嘴里蔓延开来,知晚冲着表哥甜甜地笑,连忙应道:“我一会就抱只公鸡在自己的院里,保证不会晚起!”
结果第二天没等鸡叫,青砚就在柳知晚的院外喊人了。
凝烟披着褂子睡眼朦胧地从耳房出来,看见青砚像看见鬼差勾魂:“我的天祖宗,这才什么时辰便来唤人?”
青砚已经习惯了,笑着道:“我家公子一向是这个时辰起来练拳,你们小姐说要跟着练,难道还要叫公子屈就了时辰?”
就在这时,屋里已经有了下地的动静,知晚换上了短袄和长裤,将头发用巾布包好后,便忙不迭地出来道:“我已经起来了,你们莫要多说话,这里屋宅挨得近,小心吵醒了祖母她们。”
说着她便带着凝烟,跟着青砚一起出了宅院。
这里不像京城的豪宅,有着平坦的练武场。若是想要热身,便只能沿着踩得平坦的田埂进行跑圈。
因为时间甚早,田里还没有干活的农人,只有零星的蛙鸣配着披着露珠的青青禾苗。
成天复在前面跑,小知晚便跟在高大少年的后面。得益于在薛家那几年当牛做马的历练,知晚虽然跑得甚喘,却没有被落下太远。
等到了村头的大树时,她便学了表哥的样子,将腿儿搭在一个矮歪脖树的树杈上,开始热身压腿。
她年纪小,筋骨还没有长死,虽然按压得有些酸痛难忍,却依然有模有样地坚持。
不过就在他们俩往回跑,准备去晒谷场练拳的时候,远远看见一队马车朝着村西北的方向而去。
知晚看见表哥停驻下来,凝神看着那车队,便问:“看上去不像是寻常人家。怎么叶城除了盛家,还有别的大户?”
成天复缓缓道:“昔日叶城是先帝爷带着几位出生入死的兄弟屯粮阔田之地,所以这里是有皇田的,只是到了陛下这一代,不太常来了。不过外祖母家,还有先皇后的娘家陈家,都在叶城有祖田。陈家的老宅子离这里倒是不远……”
知晚眨巴了眼睛,立刻明白了,这个陈家应该就是当今太子认下的嫡母皇后的娘家。想当年陈家先祖也是开国的元勋,位列太庙的功臣。
只是陈皇后过世,又没有留下血脉子嗣,陈家因着田皇后崛起,便日渐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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