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三,你不要胡闹,快些出去。”江熠狼狈仓皇地闭上眼睛,让季祯的脸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然而闭上眼睛可以看不见季祯,却无法不感受到他的存在。
从方才残存的视野中,江熠纵使闭着眼睛也能回想起季祯的双肩一半露在水外,水气轻轻抚触着季祯的肩骨,在他细腻的肌肤上停留的画面。
那水气如同有灵志,又或许只是在江熠的脑海里,那些水气有了自己的意识,正在做他想做而无法做的事情。
太放肆,太失礼了。
江熠的呼吸一紧,无法责备季祯,只能自我鞭挞。
季祯的体温与气息均缠绕在江熠的感官之间,将空间压缩得越发逼仄,让他逃无可逃,如同正在被灼热的火焰炙烤着。
他双手紧紧握住季祯的手臂,将他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推。
江熠的指尖用力,让季祯立刻痛叫出来:“哎呦,你打算捏死我吗?你心肝真黑。”
他露出娇气本性来便没个完,再不想要在江熠面前假装乖巧了。
江熠听见季祯呼痛,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又睁眼去看季祯。
季祯正抬起自己的手腕查看,在并不很明朗的烛火之下,他抬着手能明显看见手腕上有江熠的指痕。季祯由是一眼瞪向江熠,他的眉眼如何精巧绝佳,如此一眼合着湿漉漉的水气以及饱满的情绪看向江熠,直让江熠心头被猛地一撞,被压制了两天的心魔都因此而沸腾喧嚣起来。
“你看你给我捏的,”季祯骂道,“心黑手狠的大王八蛋。”
江熠想拿过季祯的手腕仔细看看,却又觉得不妥,生生忍住,语气里无奈更多:“季三,”他低声,软硬都无法在季祯手上起效果,“你先出去,不要闹了。”
季祯才不听他的。
他坐直了身体理直气壮地盯着江熠清冷的面庞,“我不是胡闹,是你逼我的。”
江熠的声音微微透着暗哑说:“怎么是我逼你?”
季祯哪里会说不出自己的道理,他说:“你以为现在的我还是以前的我吗?”
他本来想说的有气势一些,但话一出口颇为傻乎乎:“那天早上你说你不喜欢我,从前的我就已经消失了!”
话一说完,季祯脸有些红,心里呸呸两声,觉得自己没有发挥好。好在对面的人是江熠。
季祯说到那天早上,江熠的神色又变了几分。
他不愿去回想那天早上,却又在这两天里反反复复想过很多次。季祯闯进门时候的雀跃神色,季祯转头跑掉时候的沮丧,在江熠的脑海里不知过了多少次,成为他心中挥之不去的痛点。
“对不起。”江熠低声说。
“这话晚了,别想哄我,”季祯在浴桶里挪了挪自己的坐姿,往江熠身边靠,“今日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他的双手穿过水底摸到江熠的腰上,低头又去看两人在水面下的身体,看看江熠的,看看自己的,面色转为好奇多些。
季祯见自己的身体多了,却是头一回看见别人的,加之想到一会儿要做的事情,更有些探究**。
通过季祯说的要睡了自己,以及现在的动作表现,江熠怎么猜不出他要做什么,他不由得开口警示季祯:“季三,这于理不合,你若不离开,那我走。”
他说着要从浴桶中站起来。
季祯哪能让他现在跑了?
不过他也没着急,季祯开口就抓住江熠命门:“你若现在走了,我就叫出来,让大家都知道咱们在一个浴桶里赤身裸.体的呆过,到时候我就说咱们已经那个了。”
江熠僵住没有动。
季祯哼了一声又说:“别和我说什么礼法不礼法的,一天到晚就说这些扫兴话,我都听烦了,反正你不喜欢我,我要礼法干什么?我只管我开心,皇帝来了都挡不住我。”
他把传闻之中宜城季家三爷的那点张扬放肆都明白表现出来,目中无人至极。
季祯把自己憋了几天的心情抒发完毕,舒服了些,见江熠没有说话,似乎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中更是熨贴,伸手摸了摸江熠的脸:“你乖乖听话些,很快就完事儿了,这些事儿我都懂的。”
他把那些小人拆开组合好几遍,又仔细看过好久,加上锦盒夹层之中的一些图册和文字说明,季祯都认认真真看过,自认是没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自诩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了。
江熠本来垂眸几乎在逃避现实,同时克制着心魔冒出头让场面再次如同上一回马车中一般失控,可在听见季祯说自己懂这些事时,他又抬起头来紧紧看着季祯的脸问道:“你都懂,你怎么懂的?”
季祯的话让江熠忍不住想象季祯也许也曾经在别人面前这样赤身裸.体,光是想到这重可能性,江熠的心绪便波动不止,如同被心火灼烧般难以忍受。
季祯见江熠盯着自己问出这种问题,还以为江熠是怀疑以及看轻了自己,当下道:“我怎么不能懂,我懂的东西多了去了,比你懂一百倍。”
他说着撅嘴凑过去,“来,亲个嘴,这个我知道你懂的。”
江熠却一把握住季祯的手腕,这回好歹是比上一次收了些力道,没让季祯感觉痛。他躲过季祯凑过来的嘴唇,让季祯只从他的脸颊擦过,带来一道腻滑的触感,口中带着些执着地问季祯,“你和谁一起懂得这些的?”
他想到若华和季祯的亲密样子,又知道俗世富贵人家里让丫鬟陪着少爷通晓这些事情是普遍的,忍不住问季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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