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不妥吧?”温昌盛抽了抽嘴角,朝廷都无定论之事,叫这些个学子来写,能写出什么名堂来?
再者此事朝中已经争议许久,当今与那位还起了不少争执,朝中派系更是互看不顺眼。
这样敏感的时刻,让这些学子以此来写策论。如此行径,如若传了出去,书院只怕要遭人非议。毕竟他们是院考,而不是院试啊!
不管他们书院背地里与朝廷有何瓜葛,但终其目的不过是教导儒学,泽林桃李罢了!
尤雪展一脸莫名,随后挑眉问道:“不知有何不妥之处?策论本就是议时政,改革税法难道不是时政?当今倡导鼓励读书人多多谏言,各抒己见。若是有学子能提出好的建议,还有望被采纳。正是因为此事还未有定论,这才应该拿出来探讨啊!”
刚才他怼尤雪展的话,此刻却又被尤雪展给扔了回来。温昌盛顿时一噎,随后气哼哼地道:“本就是你出题,你说了算!”
尤雪展撇过头,没再搭理沉下脸的温昌盛。哼!山长不常理书院事务,这温昌盛虽然职位权柄只在正副山长之下,但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再这么下去,这书院就快成了他温昌盛的一言堂了。他就不愿惯着对方,反正他只是一介布衣,又无所图,即便得罪了温昌盛也不怕。
杜尘澜微微蹙眉,还好之前在父亲书房中借阅过税法等书籍。然而这道策论题,却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谁知道朝中是个什么风向?有人支持改革税法,就会有人支持守旧,不愿有所改动。
当今为何要改革税法,不正是因为此法对大郡朝来说,施行起来有难度吗?至于怕偷税漏税这一说法,也只是对外的说法而已。
两税之法,其实比起之前的租庸调制税法要好得多。不说旁的,只说取消了那些杂役杂税,官员与百姓同等纳税,已经算是改革了。但此税法施行之后,弊端却也不少。
何为两税法?不分是否为原籍住民,只要在当地有资产,那就得纳税,且按户征收资产和田亩税。而每年分夏秋两季征收,得收两次。
如此一来,不管是官员或百姓,都要按资产交税。这般看来,明面上是一视同仁的,朝廷的税银也确实比之前租庸调制多了不少,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然则并非全然如此,因为其施行的难度不小。
各大州府分上中下等,每个州府贫富有差距,土地富饶与贫瘠自然也难以平衡。例如江南与西晋,便是两个极端之地。
此税法初立之时,并未考虑全面,导致事后施行时,有了难度。即便后来重新修订了两次,却依然不能完善。
而这一无法平衡的现象,之后衍生出了一系列的事端。其中土地兼并,在这一税法之下,愈演愈烈,乃是最大的弊端。
杜尘澜凝神思索,其实摊丁入亩,与大郡朝倒是合适。然而他却不能写,若是写了,那他还未入科举,便得罪了不少朝臣。这可是关系到朝臣们的切身利益,牵扯众多。
就如花儿还未长花苞,便会被人连根拔起。如今的他,对于那些个朝臣来说,连蝼蚁都算不上。
且会被旁人拿去做文章,即便他写了也不能直达天听,相反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过早牵扯进朝堂,他只会成为别人手中的一颗毫不起眼的棋子,还是用完就扔的那种。
于他来说,冒险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拖累了杜淳枫他们,那便是恩将仇报了。
若是写此策论,便只能着重在分析两税法利弊上。至于对新税法有何见解,在边缘摩擦两下就算了。不过是书院院考,犯不着舍了性命。
杜尘澜抹了把脸,真是两难的境地。不写见解,又要写得出彩,只能在分析利弊上,列举详细些了。
终于打定了主意,杜尘澜便急慌慌地开始磨墨。这篇策论需要花不少功夫,立意与列举必须得斟酌再斟酌。
“杜尘澜!你可是要继续?”正在杜尘澜边磨墨,边在心中想了个篇首之时,就听得有人在叫他。
他一脸迷茫地抬起了头,发现是山长孔德政。
此题如此刁钻,杜尘澜竟然还要继续?孔德政忍不住问出了口,难道杜尘澜不知,答了这篇策论,十分容易得罪人吗?
“回山长,自是要继续的。今日本就是来攻擂的,当然要一战到底!”杜尘澜觉得孔德政这不是在问废话吗?都到这一步了,谁还能放弃呢?反正他今儿是奔着晨鹭书院来的,自然要尽全力。
“你三人弃了?”温昌盛看着眼前的三名学子,他也这道策论题实在不好答,因此只是例行询问一遍,弃了也属正常。
就连第三名李维通都是脸色铁青,这道策论,他哪里会?这道策论涉及税法,便是乡试也不一定能考。即便他也读过不少书籍,但涉及到税法,他都是一知半解,如何能答此题?
李维通与另两人点头应是,接着便离席,随候在一旁的学子出了书舍。
“萧和瑧?是第二名吧?就由你来守擂吧!”温昌盛面对萧和瑧,面色都是缓和了不少。其他人先不说,这位萧和瑧是他十分看好的一名学子。
萧和瑧起身,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萧和瑧放弃守擂!”
这话甫一出口,让在场所有人都十分意外。不过,众人旋即想到萧和瑧的出身,便都了然了。涉及到朝堂,萧和瑧自然不便插手。
嗯?杜尘澜有些意外,今日这攻擂倒是有些意思。从第一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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