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皇后得知消息的瞬间便将桌上的东西都挥打到地。乒铃乓啷一阵响动,瓷器碎了一地。她背对着一片狼藉气得直抖:“又是她!又是她!她到底要怎样?!”
原本看在二十五年的母女情分上,白皇后如此愤怒,也从未想过对晋凌云如何。这个女儿,爱也好狠也罢,她是真真儿放在心上疼爱过的。就算后来有诸多的纠葛,诸多的不满和冲突。白皇后想着只要晋凌云安分守己,她都没打算动她。
但是!晋凌云一次又一次地挑战她的忍耐力,一次又一次地践踏她的底线,忍无可忍。
“人呢?来人!”白皇后双目血红,怒不可遏,“给吾立即去长公主府把人给吾叫来!吾倒要看看!她晋凌云是不是当真能无法无天!”
与此同时,苏恒已经领着定国公府的护卫抵达了长公主府。
天色阴沉沉的,风雪铺天盖地。苏恒吁地一声勒马,冷着脸厉声命人上前敲门。这个时辰公主府的大门是紧闭的。门房看着突然涌入这么多人,早已经进去报信。
长公主得知消息姗姗来迟,一眼看到骑在马上的苏恒。
老实说,苏恒的长相也颇为符合她的喜好。俊眉修目,面如傅粉,形神俱美。但苏恒的身份不同,定国公府的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国公爵位,是她轻易碰不得的。晋凌云的目光遗憾地在苏恒的脸上转悠了几圈,朗声便问道:“你来作甚?”
“公主明知故问。”因着有白清乐这情情爱爱牵扯不清的母亲在前,苏恒最是厌恶此类女子。此时看到晋凌云眼中带钩,只觉得恶心不已,“我府中妹夫,公主是不是该放人了?”
晋凌云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矢口否认:“什么妹夫,本宫不认得你家妹夫。”
苏恒顿时就怒了。他拉着马儿原地踱了几步,脸色愈发的难看:“大庭广众之下将人绑走,殿下是觉得众人都是眼瞎的么?”
“哦~”晋凌云眨了眨眼,“你说他啊。”
若说全京城苏恒最厌恶的女子是谁,那声名狼藉的长公主排第二,无人能排第一。苏恒已经不耐烦与她多话,十分不客气地要求,“妹夫刚入京城不懂规矩,若是冒犯了公主,还请公主见谅。既然公主已然知晓臣说的是谁,还请尽快放了臣的妹夫。”
“本宫若不放呢?”晋凌云捻起肩膀上一缕头发绕在指尖,一圈一圈儿地绕着。歪着脑袋,绕有意趣地问苏恒道,“本宫若是不放,你能奈本宫何?”
“那臣只能奏请陛下。”旁人怕长公主,苏恒可不怕,“长公主以为呢?”
晋凌云脸色一变:“你!”
“长公主身份贵重,是臣等不能唐突的。但长公主莫忘了皇室的名声,”苏恒嗓音仿佛掺杂了冰渣子,比这呼啸的寒风还要冷冽,“一次,两次,三次,陛下能护得公主一时,却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公主如此行事。毕竟,陛下也是要给朝臣一个交代的。”
“你放肆!”晋凌云怒了,柳眉倒竖,“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本宫其实你能威胁的?”
……
两人就这般在公主府门前僵持住了。
苏恒骑在马上,身后是三十个膘肥体壮的定国公府护卫。长公主这边护卫也出来了,双方各占一方,谁也没有妥协。她不放人,苏恒作为臣子,又无法带人真的闯进去。越来越凛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就犹如那刮骨刀,冻得人脸色发青。就是如此,双方依旧是分寸不让。
就在这时候,三皇子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长公主门前。而这两马车的后头,一对禁卫军。
三皇子晋凌钺缓缓掀开了车帘,瞥了一眼剑拔弩张的场面。冷冷一笑,从马车上下来。只见一个面向冷峻,刀削斧凿的俊俏男子缓缓地走到苏恒的马前。苏恒翻身下马,拱手作揖。他什么话都没说,手一挥,禁卫军二话不说冲进了长公主府。
晋凌钺这才带着撑伞的仆从走上了台阶,缓缓地挡在了晋凌云的面前:“五妹,好久不见。”
长公主在公主中排行老大,但若是在兄弟姊妹一起,只能排到第五。
她眼睁睁看着禁卫军冲进她的府邸,气急败坏:“你做什么!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擅闯本宫公主府!”
晋凌云怒极,张口喝止。但禁卫军根本不听她的吩咐。
“晋凌钺,你信不信本宫去父皇那里告状!”晋凌云怒极,她一把揪住晋凌钺的衣领,威胁道,“胆敢欺辱到本宫的头上,本宫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晋凌钺如今呼声越来越高,储君之位眼十拿九稳。志得意满,早已没有了谦卑姿态。
他一把扯开晋凌云的手,拍了拍被揪得起皱的衣襟,回头冲苏恒笑了笑。转过头来再看晋凌云,面上没有一丝笑意。事实上,今日这事,晋凌钺得知以后非常生气,甚至觉得十分冒犯。定国公府的女婿,晋凌云她说抢就抢,肆无忌惮。这是将定国公府当做什么?将他晋凌钺当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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