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魔门一统。
迟晚晚醒来后,一切已成定局。魔门三脉已尽数奉原不为为主,就连原本是迟晚晚基本盘的焚焰圣宗,也换了主人。
此次随同迟晚晚一同前来的近百人,差不多是整个焚焰圣宗的骨干,上至长老、护法,下到门人弟子,都是多年来迟晚晚为复仇而尽心尽力培养起来的。其中十多号人更是她的绝对心腹。
然而,当焚焰圣宗一夜易主,曾经的少宗主不声不响上位变成了宗主,而迟晚晚这个前任宗主就得了个毫无实权的长老衔,几乎被夺走了一切,这些受她培养多年的心腹,居然没有一个人对此提出质疑,更别说反对。
好似原不为的上位与迟晚晚的下台是天经地义,自然而然的,他们就这么平静而淡定地接受了这一切。
这让迟晚晚又遭到不小的打击。
恢弘华丽的大船停靠在洛水岸边,那间被迟晚晚布置得富丽堂皇的舱室中,聚齐了焚焰圣宗的中高层人物。四周灯火通明,船舱里烧着火炉,即便外面已经开始飘起飞霜,舱室内依旧温暖如春。
迟晚晚却只感觉全身发寒。
那个曾经在她看来沉默却乖巧,永远不会对她亮出爪子的儿子,此时就坐在象征着焚焰圣宗宗主的主座上,姿态散漫,一只手托着腮,微微歪头,用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
下方则站着焚焰圣宗的左右护法,四大长老,还有十余位天资出众的门人弟子——这都是这些年迟晚晚努力发掘出来的,本以为将来可堪倚仗的臂助。
此时,这些人却只是恭恭敬敬望着上首的少年,口中不断抛出各种溢美之词,不曾将丝毫余光分给一边的迟晚晚。似乎这位曾经的宗主已成了不值得留意的小人物。
迟晚晚气得浑身发抖,哑然望着这一幕。她心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曾经的她一心一意鞭策儿子,只为将来向楚天南一复仇。被原不为点醒之后,迟晚晚这才有了一点作为焚焰圣宗宗主的责任心,以报仇雪恨为动力,这些年来,她可谓卯足了劲要将焚焰圣宗发展壮大。
没想到最后却是为原不为做了嫁衣,整个焚焰圣宗都被原不为摘了桃子。
哪怕是曾经不在意的东西,一旦投入太多,也总会有那么几分感情的,何况这还与迟晚晚的复仇大计有关系。原不为来这么一手,简直让她吐血!
原不为似乎半点也感觉不到她的郁闷。
他坐在首座,带着一脸愉悦微笑,与新收获的一群工具人展开了新任宗主上任的第一堂会议,明确了日后焚焰圣宗的发展方向,又给每个工具人都安排了合适的任务,从始至终挥洒自如。
迟晚晚憋屈地坐在一边,眼睁睁看着众人个个恭恭敬敬地离开,而原不为脸上还挂着那抹令她吐血的灿烂微笑。
她终于忍不住冷冷讥讽道:“这些墙头草你倒是用得顺手,可别哪天又让人钻了空子,将焚焰圣宗毁在了你手上!”
原不为没有急着开口,就这么静静看着她,直到看得迟晚晚浑身都不自在起来,他这才笑道:“阿娘多虑了,论识人,我自认还是比你强那么亿点点的。”说着,他还抬手比划了一下。
迟晚晚脸色一僵,感觉自己被内涵了。
原不为却是继续道:“事实上,这里面好多人早就是我的朋友了。还要感谢阿娘,费了这么多心思,花了这么多资源,替我培养了这么多好朋友。否则,我也不会一接手圣宗便如此顺利。”
说到这里,少年眸子微弯,极是愉悦。
……嗯,写作“好朋友”,写作“工具人”,都是三个字,没毛病。
迟晚晚听懂了他的意思,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她不可避免地回想起六年前的那个雪天,这少年满眼濡慕向她出的主意,一时间,险些真气反噬,气血倒流,她沉下了脸:“你!你是故意的!!当初你便想到了今日之事——”
被人忽悠着打了多年白工,做了最大工具人的迟晚晚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心中并不是除了仇恨之外空无一物。至少现在她心里头那股邪火就是实打实的!
但充斥在心中多年的仇恨终究还是战胜了一切,对楚天南强烈的爱所转化成的恨让她生生压下了满腔怒意。
只要能报复那负心人,一切都不要紧!
哪怕手指已然将座椅一角捏成粉碎,她面上仍是强行现出一个笑容来,美丽的脸上尽是愁容。她放缓声音道:“阿雪,当初的确是为娘一时糊涂,我真不知你居然在心中记恨了这么多年……”
“不,我不恨你。”原不为打断她的话,在迟晚晚错愕的神情中淡淡开口,“我只是觉得,这宗主之位,让我来坐更合适。能者居之,我圣门一向如此。”
少年说话的口吻很认真,很平淡。眼眸深处看不出多少情绪,黑白分明,空无一物,有种苍天般的淡漠空茫。
迟晚晚怔了一怔,突然浑身一颤。
“焚焰心法……你!你修成了焚焰心法?!”她的声音在颤抖,“这才过去多久?你竟然已经修成了焚焰心法!”
她虽未修成,却对焚焰心法的每一层关隘非常清楚。要想修至圆满,最后一层的要求便是——“斩俗缘”。
唯有焚尽一切杂念,斩却心中一切爱恨之念,才能获得圆满。这个要求,放在四大皆空的佛门或许还恰当些。让这些充斥着野心**的魔道中人,放下一切爱恨之念,那可真是太难了。
据说
喜欢据说我以理服人[快穿]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