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撞的还真不轻,我重伤未愈……”声音越说越小,连天下飞霜不曾抓稳,掉落在地,他本人也艰难地半蹲于地。铁勇想要扶他起来,却又怕伤到伤口,不敢动弹。
“且扶本官起来坐下。”
铁勇连忙伸手,将他扶起,坐在走廊边上,小心翼翼地问候道:“下官去给您请大夫来看看吧?”
“不必了,过些时候应该就没事了,不行再劳烦大夫吧”,长铭随意一比身边的位置,对他随口说道:“你也一起先坐下吧。”
撞了一个受伤的上官,还得随时准备给他喊大夫,铁勇当然不敢说什么下官另有要事先行告退,不然真出事了这怪罪下来,谁也说不清究竟会出什么幺蛾子,何况他虽然是个无足轻重的营长,但是剿灭寇匪还是少不了他挂名,铁勇只得恭敬不如从命地在他身边坐下,这再一细看,才发现长铭脸上不知何时又多了一道伤疤。
“大人,您这伤……”
长铭一顿,心里只得默默对不起楚广良,转而扭头,低声说道:“别说出去,你就当是本官自己不小心,被树枝刮伤的。”
这话说的很是委屈又是显而易见的耐人寻味,当是李长铭这么说了,自己又何必多问找事,反正太守大人不喜欢李长铭,他是知道的。
于是两人又一时陷入沉寂。
“铁大人是夏城人?”长铭另外找了个由头和他攀谈起来,问道:“是哪年考的武举?”
“下官不敢,是今上六年考的,奈何天资愚钝,无缘三甲,朝廷便令下官重返家乡,作守城军。”
长铭了然点头,道:“沈太守果然慧眼识英才,提拔大人做了夏城司马。”
“大人谬赞了。”铁勇赔笑道。
长铭也不再多话,说自己已然无碍,便匆匆离去,铁勇攥了一把冷汗看他远走,才送了一口气,便看到地上不知何时躺了,一把横刀,好奇之下,抽刀细看,立时爱不释手,但是转念一想,这似乎就是李长铭的佩刀,想到这一个绛元能得这般神兵,心中又是愤恨又是羡慕。
长铭悄悄去找了楚广良叮嘱了一番,后无意中得知自己的大军长因为家中母卿病重,未及禀告便匆匆自涧河谷赶往花城,才听得有人谣传而已,司福罗家的老卿子已经下令彻查严惩,倒是逸景少不了背个擅离职守的罪名了。
“军长正返回涧河谷吗?”
“据说是,大人不妨去信涧河谷问候一声。”
长铭点头:“我回到房中即刻书信给大军长。”
没想到到了屋前,就见到洛江红正在来回踱步,想来已经等着有些时候了。
“洛主事?”
洛江红原本眉头深锁,见长铭回来了,不禁喜笑颜开迎上去,将一大一小两个瓷瓶递给他:“七营长,大瓷瓶用于身上的创伤,这小瓷瓶用于脸上树枝所伤,不会留疤,完好如初。”
长铭一呼吸便能闻得他身上若有似无的香味,飘逸着温润柔美的气息,心里却不仅倍感无奈,他是武官,更不在意相貌这些事情,这不过是掩盖脸上软剑所伤所致,即便如此,他还是收下了洛江红带来的两个瓷瓶,而洛江红笑意不仅未减反而更深。
“近日沈太守似乎和你一见如故啊”,李长铭双眼狡黠地打量着他。
这句话让洛江红一时窘迫,连忙摆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不是,是顾大人让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我再也不去了,真的不去了!”
这回换的长铭莫名其妙,不过一句调侃而已,还没明说,他连自谦都省去了,这是何意?长铭笑道:“洛主事不要惊慌,本官没有其他意思,这官场应酬而已,无妨的。”反正他自己的大军长也没少过,还不小心撞破了……
没想到这安慰的话语一出口,洛江红脸色都黑了,二话不说,随意行了礼冲出门去,长铭整个人都云里雾里了。
长铭写好书信,令人寄出,未消多少时候,铁勇便来奉还那柄天下飞霜。长铭一脸失而复得的大喜过望,请铁勇一定要去屋里小坐,聊表谢意。
“这刀莫名其妙遗失了,本官心急如焚,奈何不可大肆寻找,才要去质问楚广……”长铭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忙以笑声遮掩,转而道:“无论如何,铁大人寻回了这柄刀,确实是有恩于本官。”
铁勇似有所思,面上却笑道:“哪里,这是下官的职责,能为大人分忧,不胜荣幸。”
既然李长铭在无知中已经将他视为好人,何乐不为,无论如何,对方品阶不低——即便那把刀是李长铭无意中遗漏,不过举手之劳。
长铭殷勤为他斟茶倒水,万般感慨道:“大人助本官良多,这实在让本官不知该如何报答好,大人且容本官思量,待剿平寇匪之后,另有重谢。”
“下官斗胆一问,不知大人伤势如何?何时前往?”
“不是本官不想”,说及此事长铭一脸苦涩难言,顿了一顿,又看了铁勇一眼,似欲说还休,最终苦笑道:“这不是重伤未愈,实在有心无力。”
铁勇观他言色,认定这其中另有曲折,却又不好再打听,只得说尚有军事,便告辞而去,长铭并未留他也不送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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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二十章 情窦初开
傍晚时分,长铭还在兀自沉思,却不想楚广良来见他了。
“下官把洛江红揍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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