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人冷笑一声,看着明泱:“现在你总该承认了吧?!”
明泱正面迎视他:“承认什么?我出生后不久,我娘便过世了,她会什么,不会什么,我如何得知?大人要我承认什么?”
向大人又看向明隐:“你呢,她不承认,你承认吗?苗女凶险,但苗疆的男儿,亦不遑多让,小公爷十九岁那年,回过苗疆吧?”
明隐随口道:“归乡祭拜亡母。”
“只是祭拜亡母?不对啊,令堂乃是明国公府的先夫人,棺灵理当是葬在明家宗祠的,怎么小公爷还要回苗疆祭拜?”
“迁走了。”
明泱这时看了明隐一眼。
十二岁到十四岁,连续两年不在京,十九岁第一次外出公差,去的正好是岭南……
明泱脑中突然闪过龙冥寒给她看过的那叠资料。
那若这么说,明隐如果没撒谎,他十九岁那次真的只是回乡祭拜,那么他十二岁到十四岁之间,就是将云氏陵墓迁走的时间?
所以,明隐果然早就与苗疆那边,有诸多往来。
秋灵衣说,她不知是谁将她带回来的,但是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是明隐。
所以,是明隐使用的招阴之术?
还有他时不时挂在口中的借尸还魂……
明泱越想越多,渐渐有点走神。
却听一记惊堂木声,再次响起,将她从失神中唤醒。
“大胆!”向大人拍了惊堂木,过了瘾,又赶紧看向小兔子一般的明苕儿,轻声道:“别怕,别怕,不是冲你,你可千万别哭了!”
明苕儿怯怯的望着向大人,害怕的往大小姐身后又缩了缩。
向大人看她没哭,松了口气,又指着明隐道:“还不说实话?你们两兄妹明明长在中原,却偏要学那些荒野山民身上的厌胜邪术,还拿来害人,简直岂有此理!”
董公公本来一直没吭声,这会儿忍不住了,拍拍椅子道:“向大人,此言差矣。”
向大人一愣,看向他:“公公说什么?”
董公公老神在在的道:“老奴倒是觉得明姑娘的话很有道理,说来说去,不过都是一面之词。”
“这个所谓的物证,也就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巫蛊娃娃,可这巫蛊娃娃到底是谁做的,现在还为未可知,诚然,彩蝶轩是说,这些最后的布料和线绵,他们全给国公府的,可彩蝶轩有过这些针线,以前也有客人在他们店里买过这些针线,有心陷害的话,早先调查清楚这位小姑娘爱用的哪种针线,提前购置不就好了,这算什么物证?”
“再说人证,这两个小丫鬟说她们见过,她们就见过?既然见过,那就让她们再说清楚一点,她们是哪一日,什么时候,在哪里,几时几刻,见到明姑娘给娃娃涂鸡血,说吧。”
两个小丫鬟对视一眼,其中一个正要说,董公公又冷声道:“说之前可想清楚了,若是最后证明,你们什么也没看到,便在这儿用假证供欺上瞒下,诳时惑众,可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个小丫鬟顿时不敢说了,她们吓得五体投地,趴着地上,干巴巴的叫屈:“奴,奴婢,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真的是,千真万确的……”
董公公冷笑一声,又转头看向向大人:“向大人您有一句话,老奴以为,也不太合适。”
向大人抿着唇,严肃的板着脸,他觉得这个董公公就是来给他捣乱的!
董公公道:“什么叫长在中原,却修习厌胜之术?向大人,容老奴再提醒您一句,他们还没有被定案,谁能证明他们修习了厌胜之术?就靠这两个不够斤两的小丫鬟?是不是太儿戏了?他们一个给万岁爷当差,一个给皇子看诊,向大人,您可得想清楚了。莫要被人利用了啊。”
“公公到底在暗示什么?”
向大人本来还算给董公公面子,但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了。
“向某顶天立地,办案铁面无私,从不因为什么身份背景,就给予某方便宜,公公反复强调什么为万岁爷当差,为皇子治病?怎么了,这是暗示本官徇私枉法吗?”
董公公脸色难看起来:“向大人好威风啊!”
向大人再次看向前方,厉声道:“公公只是旁听,没有主审权,衙门之上,您还是别说话的好!”
“你……”董公公憋着气瞪了向大人一眼。
向大人看都不看他,又将惊堂木一拍,质问下方三人:“尔等究竟知不知罪!”
明泱站在下面,看董公公都快气冒烟了,心里无声的叹息。
说好的打点好了呢?
她还以为,她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舒舒服服的进来,再舒舒服服的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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