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久依言伸过手去。
老先生诊了一会儿,摸了摸胡子,笑道:“不愧是年轻人,恢复的就是快啊。照这样看,再等上三日,我们就可以启程了。”
叶久皱了下眉头,“这么快?”
老先生点点头,“府里来信,燕州北面现在不太平,我们途经那里可能要耽误些时日。”
叶久又追问道:“什么不太平?”
“还记得我说过你出生之时,渭河的那次旱灾吗?”
叶久眨眨眼,一想到老先生眼里自己就是堇儿,这才点头,“记得。”
“就是那里,今年遇上了倒春寒。”
叶久有点懵,“倒什么?”
老先生耐心解释道:“就是比往年这个时候要冷上许多。”
“渭河以南种稻,以北种麦、棉,一遇上这倒春寒,南边稻谷冻苗,北边麦棉烂种,等到了四五月份,收成定是极大影响。”
叶久皱紧了眉头,“那现在怎么办?”
老先生沉吟片刻,缓缓道:“我既寻回你,便是赌上了全府的性命,有些话便也不顾及了。”
叶久没说话,看着他眼睛有些深沉。
有时候,秘密知道多了,并不是一件好事。
老先生迎着她的目光,声音沉实:“皇帝卧床几月有余,已无力管辖内政,现在朝堂风云四起,注意力早已不在这小小的燕州之地。”
叶久脸都寒了几分,“所以就这么放任这些百姓自生自灭?”
老先生顿了顿,沉声道:“更严重的是,今年渭河沿岸已经遭了霜灾,百姓本就难以维系过冬,若是这次收成再受影响……”
老先生止了声音,叶久心下明了,“您是怕再重蹈覆辙?”
老先生缓缓点头。
“但如今我并没有官职在身,侯府的令牌也只能威慑一下像永林、兰沧这样的小县,若要真正调令官府,还是相差甚远。”
“那我们怎么办?”
老先生叹道:“只有先去了再说。”
叶久抿抿唇,“那等我采办完咱们便启程吧。”
老先生眸光深邃,微微点头,“辛苦堇儿了。”
叶久笑了一下:“立根之本为民,既然搅了这趟浑水,就不能丢了该有的责任。”
老先生闻言愣了一下,随后眯起了眼睛,胡须下的嘴唇微微弯起。
“说起来,这兰沧县内,堇儿你的身份有多少人知晓?”
叶久想了一下,“您没来之前,也就医馆和客栈里的人知道吧。”
老先生思索片刻,“县令见过侯府令牌,如若以后追查起来,也是麻烦。”
叶久皱皱眉,生怕他起了什么灭口的可怕想法,连忙道:“我倒是有一计可施。”
……
祁韶安斜靠在床板上,右手悬在空中,微微摇晃。
紧接着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左边荡了一下,又往右边荡去。
忽然,门口响起一道细微的推门声,祁韶安侧耳听了听脚步声,随后唇角一弯,又接着盯着手中的囊袋。
“吧嗒。”
一只同样圆乎乎的紫色囊袋和自己手中红色的撞在了一起,借着惯性,竟一下子缠绕起来。
祁韶安顺着那只手看去,叶久正弯着眉眼含笑看着自己。
“想我了?”她启唇说道。
祁韶安把目光往旁边一挪,“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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