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木轻不动声色地看了两个女孩一眼,微笑着不说话了。
那位严前辈没太关注这事,不由得插嘴:“法官也不能看舆论判案,毕竟有法可依的情况下,有时候会法不容情嘛。”
吴苏烟急了:“严老师您不知道,告成焰的那个继父,就是个人渣,上午的庭审摘要我刚刚看了,简直气炸了肺!”
她飞快地点开手机里的视频,举到严老师面前:“您也看看呀!”
那个严前辈戴上老花镜,看着那小视频,没看多久,脸色就变了。
他家里两个女儿,小的那个是意外老来得子,才刚刚十五六岁,正好和成清差不多年纪,看到脸上打着马赛克的女孩子充满屈辱的那些证词,气得手都发抖,差点把沈木轻叫的鲍鱼汤给洒了。
“畜生!这就是畜生啊,他还敢告那孩子?!”
吴苏烟冷笑一声,柳眉倒竖:“不止呢,还索赔88万元,说是医疗费、误工费、残疾赔偿金,以及精神伤害,什么一辈子的后续损失!”
严老影帝二话不说,拿起手机,亲自找到许久不用的个人微博:“我也转一条,支持这孩子去!”
阮晨一双妙目忽然看向了沈木轻:“沈老师,我记得成焰以前翻唱过您的成名曲呢,您好像还鼓励过他?”
她是真的喜欢成焰,手机里存了一大堆成焰的照片和歌曲,平时也时常关注成焰的消息,竟然恰好记得这个小细节。
沈木轻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双多情的眼睛微眯着:“哦,有吗?大概是我助手的日常管理而已,你知道的,我们基本上没有什么时间打理那些。”
“哦……”阮晨有点失望。
还以为沈木轻会喜欢这个歌坛后辈呢,居然连一句冠冕堂皇的客套话都不愿意说。
沈木轻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嘴:“诸位慢用,我去保姆车上小憩一下。”
坐在了豪华的专用保姆车上,他的微笑立刻消失了,车里面,经纪人吴静安正在同样看着手机。
沈木轻冷着脸上来,道:“那个成焰还真好命,舆论现在全转向了。”
“这件事竟然还弄不死他。”吴静安面色沉沉,“早知道,就该趁着他被起诉,我们一起放出新闻,谴责他偷。”
沈木轻没有说话。
吴静安却又摇摇头:“不过幸亏我们没下手,现在这舆论完全对他有利,我们要是趁乱黑一脚,现在搞不好惹得一身骚。”
沈木轻终于忍不住了:“我不怕惹事上身。我一想到他竟然盗,就想爆炸。小小年纪,心肠这么坏!”
吴静安嗤笑一声:“小孩子贪心呗,以为人死了,用了也没人知道,就欺世盗名一下。这种事,难道谁会拒绝吗?”
看着沈木轻忽然难看起来的脸色,他赶紧道:“我不是说你,你别多心。”
不该说这么敏感的话题的,毕竟这么多年,买下陈岩创作的歌曲,然后署上沈木轻名字的,是他们。
他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沈木轻,佯装无事:“《漩涡》被他唱了,我们手里还有一首陈岩的《逆流》呢,接下来你好好录那一首,把接下来几个月的金曲榜给占了。”
沈木轻靠在椅背上,神色幽幽:“我想来想去,这首《逆流》,我还是想用陈岩的署名,不用我的了。”
吴静安大吃一惊:“你要干什么?悼念他,也不必这样!”
“假如不是他欠着那么多赔偿金,也不会卖作品署名给我们。十年了,一直无名无姓的。现在人都死了,还不能署上最后一次名字吗?”沈木轻涩声道,用力搓了搓疲惫的脸。
吴静安冷冷看着他,半晌才道:“既然十年都没有姓名,也不在乎最后一次吧?”
沈木轻怔怔望着车窗外:“不……没人会真的不在意的。他说过,马上就要还完最后一笔钱了,到时候,想重新开始,想试试看,用自己的名字发表歌曲。”
他埋下头去,眼圈红了:“他还说,都十年过去了,也许人们已经不太介意他过去的劣迹,或许这个世界……会有他的一点生存之地。”
吴静安脸色阴沉:“够了,不要感情用事!作品风格多少有点相似,你把这一首署上他的名字,万一引起不必要的猜想,怀疑你以前的作品怎么办?人都死了,他假如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陷入丑闻的!”
沈木轻僵立着身体,半天才低声问:“唱完这一首,以后呢?”
吴静安一时语塞,眼中暗沉:“以后再注意找点出不了头、愿意卖歌的吧,实在找不到好的,就吃老本也足够了。”
沈木轻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不是自己的东西,老天迟早要收回去。”
两个男人都沉默了。
好半晌,沈木轻才又轻声道:“他死的时候,我在国外,也没办法去看他最后一眼。前几天抽空去了一次他的墓地,选的地方挺好,你费心了。”
吴静安低头翻着手机,忽然冒出来一句:“他的后事不是我打理的,墓地也不是我买的。”
沈木轻一怔:“那是谁?是伍鸿吗?”
当年的男团组合里,除了他和陈岩一时瑜亮,关系最好以外,就数伍鸿那个小尾巴爱围着陈岩转,陈岩对他也像对亲生弟弟一般照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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