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场比试,齐君广败得一塌糊涂。这最后一场,卯足了劲,准备打一场翻身仗!
他的动作一如既往的迅速,不多会,一首词就写完了,王颖秋带着歌女过去,将词拿走了。
词又称曲子词、长短句、诗余,说白了就是配合宴乐乐曲而填写的歌词,词牌是曲调子的名称,不同词牌在总字数、句数,每句的字数、平仄上都有规定。
所以一首词写完,并没有给安帝等人过目,而是直接让歌女拿去准备,等会吟唱起来,再由人来点评。
似乎写完一首还不尽兴,齐君广不做停留,又连写了第二首,写完之后,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交给歌女。
然后便倚在船沿上,就跟已经赢了一样,得意的看着荆哲。
王颖秋作为主持,虽然不会朗诵齐君广写的词,但她还是能比其他人先看到的。
当齐君广写完第一首词,她扫了一眼,眉毛上扬,说明这词不错但却没有达到让她惊艳的地步。可当齐君广的第二首词出来之后,身为爱词之人的她,眼神中的震惊之色,已经遮掩不住。
祝馨宁知道,王颖秋经营无仙苑多年,寻尝诗词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而她有如此反应,只能说明齐君广的词,已经超过了她的预期。
虽然应该对自家弟弟有信心,但关心则乱,这个时候,祝馨宁看荆哲的眼神充满了担忧。
其他人见状,对齐君广的词充满了好奇,但因为荆哲还未开始,安帝也不能令歌女先行唱词,否则容易被人说是作弊。
于是王颖秋看了荆哲一眼,提醒道:“荆公子,是否可以写词了?等你写完一并交给我们的歌女,然后分别演唱!”
此时,天色突然有些阴沉,一块乌云卷在空中将圆月遮挡,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荆哲摇了摇头,“不急不急,还没有灵感!”
“装神弄鬼!”
齐君广冷哼一声,非常狂妄的对王颖秋说道:“不用等他,本王也不怕他抄袭!将本王写的第一首唱出来,给大家助助兴!”
是这个世界上一个非常常见的中秋咏月词牌名,这首词牌的歌调轻盈舒缓,且朗朗上口,经常被人作为中秋写词的第一选择。
正因为如此,这首词牌想要出彩并不容易,齐君广却单单选择这首,可谓技高人胆大。
王颖秋请示了下安帝,安帝点头应允。
连齐君广自己都不怕,他还怕什么?
王颖秋马上去跟歌女沟通,片刻功夫,琵琶声跟古筝声交响奏起,步伐轻盈矫健的舞女们绕着帷幔上的花灯,翩翩起舞。
但她们并非主角。
管弦声突然一停,一位身穿皓月般洁白纺纱长裙的歌女飘飘然踱步出来,朱唇微启,歌声婉转悦耳。
“碧海年年,试问取、冰轮为谁圆缺?
吹到一片秋香,清辉了如雪。
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尽成悲咽。
只影而今,那堪重对,旧时明月。”
歌女的声音透着一股慵懒的哀伤,配上的独有曲调和这首词的思愁意境,相得益彰,别有一番滋味。
这首词不错,但远没有荆哲之前写的“春水词”和“清秋词”令人惊艳,或许这也是王颖秋只是挑眉的原因。
因此,祝馨宁微微松了口气,但想到后面那词才是正角。眉头又皱了起来。
而歌女仰头看天,手上搭着雪白绫缎旋转一圈之后,再次开口:
“花径里、戏捉迷藏,曾惹下萧萧梧桐叶。
记否轻纨小扇,又几番凉热。
只落得,填膺百感,总茫茫、不关离别。
一任紫玉无情,夜寒吹裂。”
一曲终了,船上寂静无声,似乎都沉寂在这词勾勒的秋思氛围中,齐君广见状,颔首得意。
再看荆哲,依旧跟个呆瓜样,仰头看着天上的滚滚乌云。
……
此时,大船来到皇城墙根下的街道。
这一片临河的街道,是整个京州城最为璀璨的明珠,道路上满是精美的花灯,无数百姓和书生都聚拢在这里,听完歌女的颂唱,议论纷纷。
“听说那位阿坤公子——”
“什么阿坤公子?那只是他的笔名,他的本名叫荆哲!刚才进无仙苑里参加诗会亲耳听说!”
听到还有人将荆哲称为阿坤,刚才参加诗会的才子得意纠正道。
“好吧,就是这位荆公子,听说诗才颇高,连作的两首词都是极好的,这词也好的很,定是他写的了!”
“对对,这么好的词,肯定是荆公子的!”
说话以及附和的人多是平头百姓,对诗词研究不深,只要听到词曲朗朗上口、动听入耳就觉得是好词。
而且他们都知道荆哲跟南齐三皇子的比试涉及安国荣誉以及墨尘公主的亲事,自然支持他,出来一首好词,就觉得是荆哲写的。
旁边参加过诗会的才子对此嗤之以鼻:“这词虽好,但跟荆公子的春水词和清秋词差远了,肯定是那南齐三皇子作的!”
老百姓浑不在意,继续为荆哲摇旗呐喊,呼声震天。
……
岸边上人群到底议论什么,船上的人是听不清的,但一阵阵呐喊叫好声,还是能够听到。
齐君广并不知道那么多老百姓把他的词当成了荆哲,但耳边传来那么多叫好声,心中还是非常惊喜的。
打铁要趁热,至于荆哲…
他又转身去看了一眼,只见他还保持着呆滞的仰头模样,齐君广冷笑一声。
呵,管他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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