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我在这儿呢,快来,听听这段儿!”阅读区角落里的吴雅应该是在曲子的创作上有了突破,连声音里都带着难掩的激动。
邓琪琪一听,忙不迭的跑向了吴雅,根本顾不上和江北的聊天。
看着吴雅和邓琪琪又开始了音乐创作路上的探索,江北也收回思绪,继续捧着手里的书读了起来。
此时他看的,是来自史铁生所作的随笔文集病隙碎笔,对于史铁生,江北的了解并不少。
大学时,江北曾在导师的推荐下阅读过我与地坛,当时只觉得这个作者的笔触朴素真实又充满激情。
“且视他人之凝目如盏盏鬼火,大胆地去走你的夜路……”
如今再看他在随笔中的犀利文字,江北的灵魂被深深的震撼了。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不曾有过,哪怕在曲江书城捧读三毛的撒哈拉的故事时,也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这是对生命的坚持,对理想的坚持。
哪怕你的理想不被理解,哪怕你的目标被他人质疑!
都不要怕,勇敢的走下去,去完成自己选择的路。
“鬼火,夜路……”
江北繁复咀嚼着这两个词,头脑中的风暴骤然卷起,若有如无之间,那一道灵感被他恰巧抓住。
他腾地一下从摇椅上做了起来,连电脑都来不及打开,从吧台的笔盒中拿了支炭笔,又从打印机里抽出一张a4纸。
刷刷刷~
洋洋洒洒,潦草不清的一大段字便写了出来。
看着手里这张真正的“草稿”,江北开心的笑了。
之所以笑,一是为了自己能捕捉到这稍纵即逝的灵感而欣慰,二则是因为他已经很久不曾动笔写字,所以字迹略显难看……
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哪怕他已经非常潦草、非常任性的泼洒笔墨,但等他把那一页纸摊在吴雅和邓琪琪眼前时,还是让两个女歌手大吃了一惊。
字如其人。
江北才气内敛,无锋无芒,但腹有诗书,胸有沟壑;所以他的字也是一笔一划之间,都带着内敛又肆意的矛盾美。
即又几分草书的肆意泼洒,又有几分楷书的刻意古板,最怪异的便是江北在这两种矛盾体之间,张弛有度,写出了另外一种漂亮。
他并没有练习过书法,字之所以好看,也只是因为小时候喜欢临帖,外加小学语文老师是个爱打手板儿的老太太……
他还清楚的记得,小学时只要班级里谁的字写不好,都会被那个“凶老太太”用竹条儿打手板儿。
当然,他的字也只能忽悠忽悠吴雅和邓琪琪这种不懂行的人,真要是放在西安碑林赵福阳那种行家手里,也只能算是刚刚摸到了文字美学边缘的边缘。
邓琪琪和吴雅各自在心里默读了几遍词,表情变了又变。
先是觉得这副词很怪,比江北那字体更怪;在之后便又觉得这词很美,在梦幻与现实中徘徊着;繁复读了几遍自后,才觉得,这副词很深刻。
“大叔,这……是你刚写的?”吴雅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一样看着眼前的江北。
若说对江北的了解,吴雅自认闭着眼只靠手摸,也没有一处不熟悉;可若说对江北的不了解,她又觉得眼前的江北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洋。
江北挠了挠头:“的确是刚刚写的没错,但灵感却不是自己的,借鉴了它!”
说着,江北把书桌上史铁生先生的病隙碎笔拿了过来,继续说道:“你们可以看看,或许对看懂我写的词有些帮助。”
邓琪琪接过了书,拉着吴雅走到一旁开始翻阅。
她是唱情歌出身,也一直想摆脱情歌的束缚,之所以学习rap,也是为了拓宽自己的曲风。
可说到底,rap并非她真正感兴趣的方向,作为一个古典音乐世家出身的现代流行歌手,邓琪琪还是想在自己感兴趣的正常曲风下进行拓展。
如今江北这首词,便让她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没有急着去问江北,而是异常安静的拉着吴雅看起了书。
邓琪琪在尝试靠自己去读懂江北所作的词,尽量的去接近江北的创作初衷。
两个小时的时间,悄然而过。
江北的茶泡了三壶,手里新翻开的瓦尔登湖也已经读了七十多页。
不过这次,他没有看病隙碎笔时那样的灵感爆发,或许是因为翻译水平的原因,没能把梭罗所著的原汁原味翻译过来,或许是中西文化的差异。
“江北,这首词卖给我吧!”正当江北考虑要不要换一本读读的时候,邓琪琪来到了他的身边。
吴雅则还在阅读区仔细的研究着那词,是不是的还会拨弄几下吉他弦,似乎在为这词配曲。
听到邓琪琪要买词,江北有些意外,笑道:“说实话,我没给别人写过歌词,不知道这东西能值多少钱……”
之所以没说送给邓琪琪,是因为他知道,邓琪琪既然说了买,就肯定是动了真心。
既然别人对自己的作品都如此尊重,江北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灵感之作,当成随意送人的东西。
“5万!新媒体版权还归你,并且你不用担心吴雅那边,这首歌我会和她一起做,录音时也会带着她。”邓琪琪报出了自己的价格,这样填词费用在国内甚至港台都很罕见,哪怕是林夕和方文山那种作词界大咖,也不过比这个价格高出一丝丝。
江北虽然不懂音乐圈,也不知道一首歌作词的费用,但5万这个价格的的确确让他颇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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