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么情况?新手司机显然还没接受过这种教育。
李睿叹了口大气,悠悠问道,“我叔这车多长时间没开了?”
擦,电瓶没电了。
保险公司的道路救援说,呃,抱歉,大暴雨,路上太堵,一时半会儿赶不到,要不,先推到路边?
我去,推到路边这种事儿就不用你科普了好伐。新司机暗自叨叨。
怎么办?推呗。
车上连把伞都没有,不过话又说回来,推车也没法打伞。
幸亏还没上主路,三人一块儿给推到辅路路边不碍事的地方。基本淋了个半透。
凌远说,“走吧,先去我家,几分钟的路,雨太大了,在这戳着不是办法。”
新司机一脸沮丧地跟着在大雨里颠儿。这个帅耍的,唉,长使英雄泪满襟啊。
分别换上干衣服的三人,聚在厨房门口,半是尴尬,半是逗趣,相继嘎嘎笑起来。
这运气,真是盖了。
凌远看着自己的圆领t在李熏然身上咣里咣当,露出小孩儿的锁骨。
“算了,也别跑出去吃了,在我这涮火锅吧,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吃的。”凌远弯腰往冰箱里探,李熏然凑到凌远身后,说他想吃猪脑。
啥?凌远大概对陌生的食材听力不大灵敏,从抽屉窜出的冷气儿里抬起半拉脑袋,半懵地望向李熏然。
其实你不穿白大褂的时候,看着一点儿都不厉害,还有点儿呆萌。李熏然心想。
第五章
“到底怎么回事?家属怎么会知道你们科室内部会议的讨论内容?”齐院长边拨弄着手里的烟盒边说到。纸盒盖子打开又合上,合上又打开,迟迟没见抽出一根来。这是又跟自己较劲呢,第n+1次的戒烟。
冯敏盯着老齐手指的动作,腹诽,自己不抽就逗引别人了。马上又反应过来,领导刚才那是个疑问句。
“只可能是自己人抖搂出去的。凌远自己又不会去说,他又不傻。”冯主任慢悠悠的答到。
齐院长几乎是用鼻子叹了口气,两道扫帚眉一拧,终于扥出一根,解气般的塞进嘴里,飞快地点上。
冯主任心说,想抽就抽呗,反正你老婆看不见,这借口找的,跟谁置气似得,搞得好像院长大人之前不知道这次的事儿是自己人使绊子一样。
老齐吐出一串烟圈儿,用夹着烟卷的手点点冯敏:“你呀,太心急,反而把小凌给坑了。”
冯主任想辩解几句,齐院长桌上电话响了,看看来电显示,便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回去,回头再说。冯敏只得起身,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院长那半盒五星黄金叶顺走了。
***
事情也没有多复杂。
一晃,凌远已经来第一医院一年多了,年终各科手术量统计,上手术台最多的竟然是他这个刚加入的海龟精英。韦三牛背地里管他叫台长,语气里简直透着炫耀,我哥们儿哎。
肝胆外科是个挺苦逼的科室,术后死亡率高,所以大夫的风险大,但效益又比较一般。科里两个副主任医师,年龄都偏大了,都自己跟主任表示过,不愿意领行政职务,走专业序列就行。冯敏倒是乐意看老同志落个清闲,又不给自己找麻烦。其他几个中级职称的年轻大夫,说实话,老冯不大看得上,觉得没灵气儿,可啥是灵气儿,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可一个科这么多大夫、护士,只有一个主任实在忙不过来啊,凌远进科室之前,冯敏还是重点考查了两个人。可凌远一来,冯主任的眼里霎时容不下其他人了。他跟自己媳妇说,他看见重振老主任创下的肝胆外科雄风的希望了。
木秀于林。
凌远接了个病人,病灶复杂,老人还有糖尿病,手术会比较棘手。冯主任建议开个手术方案的内部讨论会,看着像是给主治大夫帮忙,其实是想让凌远带带科里其他人。凌远拿了两套方案,会上他详细讲解了二者各自的利弊,以及自己选择第一方案的原因。
手术台上一切正常。可老人在术后出现了并发症,在病房躺了不到两小时,就又送icu了,结果就没再抢救过来。
本来就是正常的术后风险,家属都在,也没见谁要闹腾。所以大家都没当回事儿,icu那边还等着家属过来正常办手续呢。哪知道第二天,老头的儿子带着一众老中青妇女,跑到医院来闹,说是医疗事故造成的死亡。这边儿前脚刚搭上戏台,那边市电视台社会新闻频道的记者后脚儿就扛着长枪短炮的冲来了,直奔肝胆外科,好巧。
为首的中年妇女恨不得把记者手里的话筒吞下去一般,表情沉痛得夸张。她用的粉底液颜色明显过于白了,腻在胖乎乎的脸蛋子上,像漆没刷匀的旧墙皮,眼角的细纹被过于丰富的面部表情扯动得愈发明显,处处都在诉说悲伤,她那身子骨原本硬朗被那个姓凌的庸医害死的老公公哟!庸医选择了错误的治疗方案,导致手术失败,医院必须道歉,还有,负责赔偿。开口就是两百万。乖乖,潼市一个工亡事故的最高赔偿金也就60万左右。也对,老人有四个子女,按照一人50万的标准,是要200万才够。真是他们的好爹。
凌远压根不想搭理这帮人,带着李睿该干嘛干嘛。李睿加着三分小心打量这位比他大不了多少的老师,凌远忽然抬手用夹子敲了他头一下,吓得李睿一激灵。凌远自己反倒扑哧笑了。
“看我干嘛,看x光片。”
老冯到底没挡住那么一大队人马。家属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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