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现在你们警察办案,都是靠瞎猜吗?”徐显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框金属架,毫不掩饰他的不耐烦。“我已经提供不在场证明,你们也已经核实了,还要继续问什么?”
高刚笑笑,说“徐总你不要着急,我们的同事正在办手续,你马上就可以走了。对了,我还有个小问题。”
徐显峰皱眉头,不搭腔,意思是你爱问不问,难道让我求着你问。
“许乐山的儿子,许耀宗平时怎么称呼你?”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问题,“这和许总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仍然是一个防御性的回答。“他,叫我徐总,偶尔,也叫徐叔叔。”
“成,徐总,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们再联系你。谢谢配合。”高刚表现的十分客气。李熏然站在屋外的单面玻璃后头,始终认真听着,一动不动。
徐显峰提供的不在场证明是周玉影给的。她向警方说明,许乐山那天下午表示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她自己约了徐显峰谈事情,是缅甸原料厂的事务,地点是在自己家里。而巧的是,许家的保姆当天请假了,家里没有其他人。
李熏然瞪着窗外,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师傅,我们马上再找周玉影询问一次。”高刚点点头,说“问话还得我来,你路上把你想说的先跟我说一遍”。然后抄起桌上的车钥匙,边走边继续说“姓徐的可能出了门也奔了许家,我们要赶在他之前。”
指纹的破绽被定性后,队里允许高刚参与本案的调查。至于李熏然,大家只当没看见他,反正正式的场合,他不参加。而叶队,又没发其他的话。
高刚开着警车一路抄近道,应急通道也没少占用,他们到许乐山家时,徐显峰才走了三分之一的路。
周玉影没想到警察会再来,徐显峰跟她交待过,只是常规问话,不打紧,而他自己那个时间正在做账,不好让警察知道,否则对两人都不利,让她哄弄一下即可,况且时间上前后只差一小时,他当天做完账后确实去了许家,俩人也确实谈了缅甸原料厂的事。
她让保姆给俩人倒了水。“你们还有什么要了解的?请问吧。”
高刚轻叹了口气,说“明天是你儿子的冥诞吧。”痛苦的表情倏地占据了周玉影的整张脸,她不打算回答。
“许耀宗死于车祸,而诱发车祸的原因是吸毒过量而致幻,最终身体和精神都不受控制。吸毒,带给受害者的是极短时间内极致的、虚幻式的情绪高涨,极度放大感官,让吸毒者以为自己很快乐,然后就是长时间的空虚感,整个人的身体连同精神一起被慢慢掏空。”高刚的语速不快不慢,低沉磁感的气声强化着一词一句的表现力。周玉影有些恍惚。
“吸毒的人,最好控制。他们会逐渐失去自主性,变成一具驱壳。你儿子是许氏珠宝的副总经理兼董事,有权独立决定300万以下的投资和同等金额的其他公司事务,这听上去不算什么大数字,但他签字,很多事情就可以办。”高刚之前一直盯着窗户看,忽然将目光转向周玉影,问道“你知道你儿子是怎么染上毒瘾的吗?”周的肩膀有些晃动,她知道警察想给她什么答案。她脑子有点儿乱。
“凌远没有杀许乐山,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许乐山要给他房子、车子,甚至股权,他都拒绝了,他为什么要杀他,出于三十年前被抛弃的愤怒?杀许乐山需要一个动机,而凌远的动机看上去存在,实际经不起推敲……”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想知道这些无关的事,如果你们问完了,请马上离开。”周玉影的声音颤抖,像在低温中受冻的人在说话一样,但屋里暖风空调很足,老高一个劲冒汗。
“好,说点跟你有关的。许耀宗的毒品,是徐显峰给他的。徐显峰还带他去赌场,你可以查查你儿子控制下的财产,他去年三月份把他自己名下的一处公寓卖掉了,钱,主要用于还赌债。你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徐显峰为什么让你做这个不在场证明,因为是他,用过量的胰岛素杀死了许乐山,就在凌远离开那处许乐山买下来准备送给他的房子之后,杀完人,他才来到你住的这个地方。徐显峰欠了地下赌场三千万赌债,如果拿不出这笔钱,他就得死,你说,谁才有杀人动机?”
李熏然就那么一直盯着周玉影苍白的脸看,师傅一番话,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有的有证据,有的不完全有,不过,相信很快就能证实。
啜泣声蔓延开来,炸成一片嚎啕。许耀宗拥着周玉影肩膀的合照,在电视柜上分外显眼,两人都笑得很快乐。谁的人生都得走点弯路,可有些弯儿,是绕不起的。
***
徐显峰的眼镜有些污浊,他扯下来哈了两口热气,用高级丝质领带的下摆拭擦。却难以擦干净,留下纵纵横横的印子,戴上,再摘下来,重新擦。他借助这些动作,安稳心绪。不能说错话,一句也不行。
女人果然靠不住。许乐山对女人无情,果然是对的。周玉影修改了给警方的口供,现在,他要证明和周玉影见面前的两个小时,他在哪里,在干什么,和谁在一起。
他也不想杀许乐山。
可是,地下赌场那帮人的手段,他是亲眼见过的,一个福建来的小钢材商,就因为还不上赌债,被他们打死了。周玉影没有能力帮他一次从许氏倒腾出那么一大笔钱,况且,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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