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心……
魏满这么一想,脸上表情陡然僵硬起来。
自己一个堂堂太尉之子,为何要讨好张让那个宦官?他欢心不欢心,与自己何干?
有什么干系?
袁绍突见魏满脸上风云变化,不知自己是否说错了什么话儿,心里无底,说:“孟、孟德老弟?”
魏满这才缓过神来,便冷下脸来,摆摆手,十分冷淡的说:“老哥哥破费了。”
袁绍不知魏满到底想到了什么,反正刚才还十分热络,突然之间便冷淡了起来,没说几句话,魏满便另大队启程。
袁绍现在的人马,也就六千多点,这还没有刨除掉伤患人数,若是算起重伤和残疾的士兵,怎么也要再刨去两千。
这样一算,只有四千多完好的士兵,而且士气衰败,如此上路大大不妥。
因此不管魏满到底是热脸还是凉屁股,袁绍都要硬着头皮贴上去,跟着魏满的队伍一起走,这样才能以防万一,不被佟高的爪牙再次暗算。
张让因着身上有伤,便坐了辎车往酸枣而去,他们脚程不快,但日落之前也能到了酸枣。
魏满在到酸枣之前,特意鞍马走到张让的辎车边,伸手“叩叩”敲了敲辎车。
张让便打起车帘子,看着魏满。
魏满低声说:“前面便是酸枣,大队会盟就在此处,你且不要露脸,等咱们进了营帐,全是自己人之后,你再出来。这会盟之地有许多昔日雒阳城来的人,必然也识得你,咱们能骗一个袁绍,若是人多起来,不好对付,便是百口莫辩了。”
张让知道他的担忧,点点头,说:“我知了,但凭魏校尉安排。”
魏满一听,不知为何,张让这句话说得虽然十分冷淡,但说词儿倒是极为“乖巧”的,听得魏满心中十分受用,通体一阵舒坦,好像浑身的毛都给理顺了一般。
酸枣此地,乃冀州、豫州和兖州交界之处,自古以来的兵家要地,可以说是四通八达,因此大家算在此处会盟,十分便宜。
魏满他们到达酸枣之时,已经有很多军队驻扎在了酸枣,就等着其他军队到齐,然后一起沥酒盟誓,筑坛会盟,共同讨伐佟高暴/政。
且说自从黄巾军张角暴动之后,东汉皇帝为了“省事儿”,便把兵权下放,令各个州郡自行征兵,自行管理,自行抗击黄巾军暴动。
结果皇帝果然省事儿,无需准备粮草,无需安排打仗,也无需操劳精神,黄巾军暴动期间,各地军阀趁机扩张自身实力,大肆置办合法军队,暴动的确镇压成功,而形成的局面是各地州郡权威大于中央,开启了不听指挥命令的军阀割据局面。
到如今,各地军阀已经发展出自己的一套军队与流程,这些年来,利滚利,雪球滚雪球,军阀们不断地摩擦、屯兵,与钱财粮饷,和兵权利益交锋的地方,从来没有永远的盟友。
酸枣会盟,也不例外。
虽大家说的义愤填膺,抗击佟高,不过其实是因着佟高权势过大,若是让佟高真的掌控了雒阳京师,那么这些军阀的好日子,便也走到了尽头。
所以大家这才“齐心协力”,准备一同汇聚酸枣,商讨讨伐佟高的大计!
但说到这里,军阀与军阀之间,互相却不信任,还是保留着极大的戒心的。
各路军阀驻扎于此,虽是会盟,但仍然各自扎各自的营帐,毕竟大家“认床”,若是客住在别人家里,睡不睡得习惯先不说,只怕自己小命不保。
魏满眼看着酸枣会盟之所,大家各自扎营,倒也合了他的心思,魏满这人最是疑心病重,不能信任旁人,自己扎营自己管理亦是好事儿。
魏满当下便画下地盘,令士兵们快速起营,而袁绍一行安全到达了酸枣,也便不再纠缠魏满,找了适合的地盘,同样扎下营帐。
魏营很快安札稳妥,张让的辎车进入了营中,魏满这才让张让下了车来。
他小心翼翼的扶着张让从辎车中步下,说:“怎么样?赶了一日的路,身子可有不爽俐的?”
张让摇头,说:“并未有什么不适。”
就在这时,夏元允快速跑来,说:“主公!大事不好,张济好像要不行了。”
“什么?”
魏满纳罕的说:“不行了?”
夏元允说:“正是!张济日前被俘虏的时候,似乎便受了些伤,一直拒绝医治,昨日到今日水米未尽,再加上赶了半日的路,突然不太行了,一直在咳嗽,而且还吐了血。”
夏元允说着,又瞥了两眼张让,说:“不如……不如让张先生去探看探看?”
魏满一听,冷笑说:“探看什么?张济可有松口归降?”
夏元允迟疑说:“这……未有。”
魏满便知道如此,说:“既他是个硬骨头,我今日便成全他,要死要活,全都由他,他若不松口归降,就让他病死罢了!”
魏满又说:“那张济的伏兵伤了张让,我好像留他一命,张济倒好,浑然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我还能求着他活下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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