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面露坚毅,看向城下的一人一骑,大喝道:“赵锐,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赵锐面色不变,大声的回道:“自然知道!本官只是要见一见知府大人,莫非这还触犯了什么律法?”
周晨看着他,眉头紧皱,道:“若只是要见一见知府大人,何必如此?你要做什么,自己心里清楚,快些带着你的人退去!”
周晨也没有跟他绕圈子,十分直白的戳破了他的想法。
赵锐仍旧面色不变,看着周晨,道:“本官要见知府大人!”
周晨道:“知府大人不在府衙,你若是想见,过几日再来!”
“知府大人不在,那下官便在这里候着,直到知府大人回来!”
赵锐说完以后,压根就没有理会周晨,而是径直的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
一千多屯兵数量虽是不多,但是站在一起,威慑力还是十足的。
尤其是当他们一字排开,威慑力在城墙的不远处,保持距离,手里拿着武器,就这么端端正正的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也没什么动作。
他们就是要用这种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对军屯制的不满!
周晨站在城墙上,看着面前的这一幕,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这是他最怕出现的情况之一。
又是陷入了一次僵持的状态。
现在好了,城里面的人出不去,城外的人进不来,这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还不如一开始的时候就攻城,那样的话,这些受挫以后,说不定还会放弃攻城的计划。
周晨站在原地,咬了咬牙,开始思索应对之策。
想了许久,竟是想不出来。
除非是津州卫所回援,城卫军和津州卫所里外夹击,才有可能彻底的消灭这津州军屯。
可是这些的话,岂不是给那些海寇留机会了?
现在海寇本就是趁火打劫,若是出了这档子的事情,那自是不用说了。
莫说是津州卫所和津州港口,怕是整个津州府城都要处在海寇的威胁之下。
这也是周晨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情况如何了?”
就在这时,身旁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周晨转头看去,看见了那人,忙不迭地行了一礼,道:“大人!”
津州知府看着面前的这些人,问道:“他们想要什么?”
周晨犹豫了一下,说道:“他们要见大人。”
沉默,还是沉默。
津州知府眉头紧皱,道:“去寻个吊篮,把本官放下去,本官见他!”
周晨听见这话,面露诧异,忙不迭地道:“大人,对方现在目的不明,万万不可如此啊!”
津州知府看了周晨一眼,摆手道:“本官知道,但如此僵持下去,城中百姓若是乱了心,便是更大地问题!”
周晨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要不让卑职下去,或者让赵锐过来!”
话音刚落,他又是忙不迭地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道:“不行,赵锐乃是二流武者,若是他突然暴起,咱们津州府城没人能拦得住他!”
津州知府道:“不必如此麻烦,本官去见他就是了,看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
周晨想了想,还是继续劝阻:“大人,对方的目的显而易见,无非就是让我们释放被羁押的黑户,若只是如此,卑职以为他们压根不需要这么大张旗鼓。
因此,除了这一点,他们极有可能会要求解除军屯的限制,若真是如此,大人您该如何?”
这话算是说到了津州知府的痛处。
若是对方真的要求解除军屯的限制,那他就是进退维谷,骑虎难下了。
因为对方真的这么要求就代表他们有了哗变之心!
要知道,哗变可不是一件小事。
他这个津州知府是要负责任的!
犹豫了很久,终究只是化作了一声叹息。
“罢了,等到夜深了,你去与他们谈一谈。”
“是,大人!”
周晨拱了拱手。
津州知府点点头,走向了城墙,背影有些沧桑。
为了安定民心,这一次来城墙,他并没有身着官服,只是最简单的便装。
周围的百姓并没有认出他,还在热烈的讨论着。
“外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城门都关了,里面的人不能出去,外面的人不能进来,难道真是海寇围城了?”
“那些海寇哪里来的这么强的实力,应该是其他的势力吧?”
“草原那群蛮人?不可能啊,没听到消息啊,更何况草原诸部不是被安国公给打散了吗?”
“我表哥乃是在城卫军当值的,听说是津州军屯的那些屯兵来闹事。”
“屯兵?那些不都是一群乞丐吗?能闹出多大的动静?”有人不屑地道。
众人看向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的确,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那些屯兵和乞丐没有什么分别。
但是,现在正是这些屯兵让他们这座津州府城陷入了危机之中。
只能说世事难料啊......
那人见众人看向自己,表情一滞,却还是嘴硬:“放心好了,如果真是那些屯兵,用不了多久,他们自己就会退的,他们压根也没有围城的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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