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相片让他又想起了很多年前,他的父母工作繁忙,常常白天夜里都见不到人,小小的程深经常独自在家吃些冷饭凑合。
他父母一年里休息的日子屈指可数,他也曾抱怨过,但是他爸妈跟他说这就是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跟死神手里抢人,争分夺秒,刻不容缓。后来有一段时间他的父母开始频繁出差,离家的时间越来越长后来干脆见不到人,只能将他放在婶婶家寄养,直到最后连父母的死讯都是从亲戚口里得知。
程深记得那时候他父母偶尔回来看他,会给他带一些桐乡的特产小吃,说是一起工作的桐乡的同事给的,东西很好吃,味道很特别,程深一直都记得。
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眼这是程深毕生的遗憾,他记得当时他的婶婶双眼含泪对他说:“程程,爸妈不在了,你要学着长大了,以后我就是你妈妈。”
说实话当时程深差点感动的冲过去抱抱她的婶婶,如果她没有昧下那些补偿款的话。那些钱送来的时候,程深的婶婶接下之后还不忘和送钱的人一通哭诉,然后转身就将钱揣进了自己的腰包,给自己的孩子用作学费。
程深自是看见了也没说什么,人微言轻又寄人篱下,说了什么也是白说的。
从得知这件事情,到最后他父母后事处理完,程深只看到了冰冷的骨灰盒和两张黑白照片,葬礼上也是冷冷清清,除了程深泣不成声,前来吊唁的人少之又少,程深年少的心里满满的疑问却又无处询问,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向他解释过,也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意过他心里的感受,从头至尾就只得到了那么一句含糊其辞的话:意外事故。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发个肉渣也被锁……哭辽
第十七章
距离事情发生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了,医院方面一直没有跟程深联系过,只有一个同事小刘私下给程深来过一次电话,简单说了说现在的情况,家属那边死活不同意尸检,一口咬定是医院的责任,要求给个说法。另外一边,院长本身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保住平和医院的名声,和自己这个位置一直在想办法说服家属希望尽快私了,张军家属就是吃定了肖雄不敢把这事闹大,一方面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说白了就是想要合理的赔偿,只要钱到位了问题就解决百分之八十了,但是院长怎么可能任由着他们狮子大开口,所以说现在这场面一时半会僵持不下。
“他们想要多少钱?”
“两百万。而且张军妻子说院方给两百万赔偿,然后你在当面给他们道个歉这事就算完了。”
“我道歉?”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道歉……”程深把玩着手里的玻璃杯子,“不可能。”
“程深,我知道你肯定低不下这个头,但是你……”
“不,这不是我低不低的下头的事。”程深打断对方的话,“如果这件事真是由于我的过错而引起的,我甚至可以给他跪下,就是让我去坐牢我也绝无二话。”
对方听见这样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行吧,那先这么着吧。我这还有病人,先挂了。”
电话挂断以后,程深越想心里越觉得极其的烦躁憋闷,一口干了杯子里的水,不凉不热索然无味,换了身衣服出门去了一家以前经常光顾的静吧。
这里其实跟一般的静吧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只是位置比较隐秘不太好找,从前程深刚回国的时候一个人经常喜欢来这坐一坐,总感觉进了这里灯光一暗下来就跟外面熙熙攘攘的世界隔绝开来,只余缓缓的音乐,或许是对这里的熟悉感,所以让程深觉得来这里会让他心里多少感觉舒服一点。
程深点了一杯酒,看着前面一缕灯光之下正抱着吉他闭着眼睛唱歌的女孩,她的声音和她的情感无一不在诉说着惆怅。那女孩子留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她的歌声却无法掩盖她的沧桑感,听着听着程深好像知道了歌者为何动情唱歌时总会喜欢闭上双眼,因为他们眼睛里盛满了无法言说的故事,怕会变成泪水流出来。
暗影绰绰,乐声袅袅,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是该回到现实的时候了,程深把钱放在酒杯下面准备走了,这时候正赶上一个熟悉的身影进来,当他经过程深的时候,即使在浓浓的香薰味道之下还是能闻见对方衣服上那一股淡淡的纯粹的洗衣液的味道。
程深收回正欲踏出的脚,又走回原来的位子,然后眼神开始盯上刚刚才进来的人。
陆铭是过来找唐一的,看见今天店里人不算多就随便找了个不起眼的位子坐下了,什么都没点只是一直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不一会儿收到一条短信:在干什么?
看了一眼电话号码不认识,以为是发错了,就没太在意。不一会又有一条消息发过来:腿还疼吗?
陆铭皱眉,心想这么巧,自己腿前几天刚狗咬了就有陌生人来慰问他,于是回了条消息:腿不疼了,但是哥们儿,你发错人了。
短信没有再回过来,两分钟之后眼前忽然一暗,一个人坐到了陆铭对面,刚想说这里有人了,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你怎么在这?”
程深倒是一脸平静,“我怎么不能在这,腿好点了么?”
“……嗯。”
“间隔一周之后可以去打第三针,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明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去。”
陆铭面露些许的尴尬之色,“那个……不用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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