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党争是朝臣与君王之间权利博弈的表现形式,而作为一名叛出了主战派,实力比起沈钧沈相爷大大不如的黄世忠来说,此时选择做个反对派是最好的选择。
身为皇帝,当今官家是不可能亲自下场与臣子相争的,他只能作为高高在上的给场下的臣子们做裁判……时不时的挑起臣子与臣子的互斗,保护好自己的威严和权力,在裁判的过程中不易察觉的拉偏架,这才是一个帝王应该懂得的所谓心术。
毕竟臣子之间的斗争无论胜败都不影响皇权的威严,但若是皇帝亲自下场与臣子争斗,赢了会被称为昏君、暴君,输了则被士大夫骑脸、权利尽失……连废立太子乃至帝位的废立都要由臣子说了算的也不是没有!
当下南宋朝堂局势是这样的:黄党随着黄相爷的叛变彻底变成一盘散沙,剩下的一小撮主战派对于官家来说已经不足为惧了。而反过来说,为了对付主战派而被扶植起来的沈党可就有些尾大不掉了……
在这种情况下,在这个各方面有些尴尬的敏感时刻,如果黄相爷主动跳出来表现出自己是一颗能用且好用的棋子,那么官家多半会笑纳。
而到了那个时候黄相爷和沈相爷的形式就会逆转,而官家的倾向性也会逐渐倒向已经近乎于孤身一人的黄世忠。
黄世忠能做一朝宰相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这其中的好处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了……唯有一点就是如果这大宋的左、右宰相都开始无底线的媚上的话,那么皇权将会越来越膨胀。
大宋历经百年风雨,好不容易被关进笼子的猛虎,现在则要在沈钧与黄世忠手上脱笼而出了!前人的努力将在两人手上毁于一旦。
然而,究竟是自己的地位重要还是士大夫阶层的利益重要呢?
肖恒默不作声的喝着茶,观察者黄相爷的表情。他并不着急,因为他知道这是个艰难的选择,肖恒甚至都已经做好了长时间傻等的准备了,可时间刚刚过去了不到一分钟……
“所以,沈钧要提什么事?”黄相爷开口问道。
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说好的节操呢?士大夫阶层的利益就这么被你出卖了?
肖恒一口茶水差点喷出去。
不过背叛这种东西,有一次就有无数次,既然黄相爷能叛出主战派,那么现在出卖士大夫阶层也没什么不可能,至少对于肖恒来说这是件好事。
“沈钧想要图谋秦家的家产,希望他侄儿李钰娶秦幼萱为妻……被秦家拒绝之后又生一计,准备请求官家为其指婚。”
肖恒这番话虚虚实实避重就轻,只是这件事的主体被肖恒偷换成了沈钧本人……之所以这么说是为了抓住主要矛盾,肖恒倒也说得心安理得。
“哦?竟有此事!?”黄世忠闻言眼前一亮,若肖恒说的是真的,那可就是沈钧自己通了自己一刀,并且还把黄世忠的手放到了刀柄上。
这种时候不顺势捅进去那黄世忠可就算不上是个政z人物了。
不过……
……此事的一切都让黄相爷感到那么的熟悉。
就像之前的议和一样,肖恒已经把所有的前期工作都做好了,最后只要推倒第一块骨牌,那么事情就会如愿以偿的发展下去。
如今这一次又是如此,并且肖恒还附赠了水运仪象台的功劳给他,起身来几步来到书房门口拉开大门,然后就见肖恒正抬着手作势欲敲……
“肖公子,这是意欲何为?”秦国城看着已经乱成一团的小院子,颇有些不解的看着肖恒。
“做最坏的打算,向最好的结果努力。”肖恒答道。
“……”秦国城嘴唇微张,却欲言又止。
“今天下午我去找了黄相,他答应我等沈钧向官家提起婚约的时候帮我反驳他。”肖恒自然而然的走进了秦国城的书房,看了看他旁边泡的茶,也不管茶水都凉掉了端起来就灌了一大口。
“呼……渴死我了!从黄相爷那里出来就没喝过水。”
“黄相爷?你……”秦国城吃了一惊。
对于他这种翰林学士来说,宰相这个级别是他只能仰望的大人物!而肖恒说去拜访黄相的口气就像出去遛个弯一样轻松!
“……黄相爷真的答应了!?”秦国城大喜过望,“有了黄相出面,那这婚事多半是成不了了!”
“多半?”肖恒挑了挑眉毛,“只是多半的概率你就这么开心?”
“呃……”秦国城看着肖恒,不知道这种时候该用什么表情。
“你不是好奇我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吗?”肖恒指了指外面,“外面那些就是为了在万一黄相爷没帮忙或者出了别的什么问题而做的准备。”
“……什么准备?”秦国城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当然是扭头就跑的准备!”肖恒耸耸肩,“虽然现在很多事情还没准备完毕,不过马车的数量应该是勉强够了,到时候再抢些骡马,足够我们跑到四川了。”
“你……你要做什么?”秦国城大惊失色。
“抗旨不尊啊!?还能做什么……不然呢?难道你觉得来个清君侧更好?其实我也觉得直接清君侧比较简单……”
看到肖恒居然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秦国城顿时觉得肖恒疯掉了——你不过是个白身,有什么资格清君侧!?
不……等等!!
秦国城猛然想起之前秦荐给他的那封信中隐隐约约的所提到的东西,由于那些话说得太过隐晦了,所以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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