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内的余寒几乎无剩,他感到好受了许多。笛飞声伸手把他扶起来,又拿了软垫子靠上。
他虽然听不太清,说几句话却是无碍的。李莲花道:“事已至此,很多都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笛飞声默认。他对这金家实在无甚好感,一件事非要弄出这么多古怪。他不欲提前几日之事,他一字一字极慢道:“身子如何?”
李莲花愣愣瞧着他缓慢的口型,等他说完,忽而伸手摸了摸他干得有些发白的嘴角。笛飞声被他碰得一愣,又听他说:“你该多喝点水。”
笛飞声这才觉得,是有些口渴,这几天还未好好休息过。他站起来,干脆地倒了一杯茶饮下。他这一回头,发现李莲花已经出了被窝,正两条腿挂在床前,一双白生生的腿脚无处可放,下不了地。
李莲花不知自己的模样,眼底青黑,形容尚且憔悴,头发枯槁毛躁,但凭今日这个精神劲,应该是无大事。笛飞声即便不喜欢这个病秧子随便乱动,也不出口苛责。
笛飞声走回床前,耐心地一字一顿询问:“有事要做?”
李莲花看他一眼,拍了拍床边,微笑道:“你也坐。”
笛飞声坐下,不知李莲花又要折腾什么。
李莲花对乖乖听话的笛飞声十分满意,他半跪起来,忽然顺着坐上笛飞声的腿。笛飞声敛眉屏息,李莲花坐在他腿上并不太重,反倒有沉甸甸的真实感,叫他明白这个人是真的醒了。他下意识伸手揽住了李莲花的腰,不免叹一声单薄,里衣并不合身,搂过去衣裳虚了一大片。
李莲花抿着一点笑意,歪着脑袋凑过脸去,嘴唇正要碰上笛飞声的时候,忽然见笛飞声眼眸一抬——有人开门。李莲花顿时一愣,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他此时的姿势也是实在不雅,正要爬下来时,当即就被笛飞声扣住,紧接着一吻就十分利落地落下来了。
门外的碧烟呆若木鸡,她眼见李莲花坐在笛飞声腿上,衣衫不整,又被笛飞声搂着埋头就亲,两人自顾自地亲密无间。
她何时见过这样的状况?直到方才被笛飞声扫了一眼才回神,一时头昏脑热,连忙空出一只手砰得一声关门,手上拖着的木盘险些翻了去。
她本是端着药来的,因此不便敲门,况且即便她不说,笛飞声也能听得到她脚步声。这样一想,笛飞声分明是有意的!李莲花也是,光天化日,就没羞没臊的!
李莲花只能听见急促微弱的关门声,便知来人是当真看见了。即便刚刚是他先‘动的手’,脸颊上也忽得烧起薄红,但笛飞声压制他的力气大得很,他要亲十下,只给九下还真当跑不掉。
他这一慌神,笛飞声就得寸进尺,手顺着脊椎摸到衣裳里面去,其实这一把病骨头,实在没什么好摸,但李莲花总有一些妙处,比如这皮肉和豆腐一样既滑且软。笛飞声乐此不疲,略有薄茧的手掌从腰际至胯,又顺着摸到大腿,酥麻带痒。李莲花被这手摸得头皮发麻,一阵哆嗦。
如此黏黏糊糊了约莫一盏茶,万幸笛飞声心里有数得很,饶了这个长病之人,没有继续下去。李莲花已感自己是十分不能见人,环着笛飞声的脖颈,软趴趴伏在笛飞声怀里。
笛飞声拨开他凌乱的几缕发丝,侧首贴耳道:“出去走走吧,你躺了已有五天。”
靠得如此近,李莲花还算听得清,也被这话惊了一惊,原来已有五天了……他与崔拂首相遇之时,并无受什么重伤,不过是毒性被提前催引,一下子竟然糊里糊涂躺了五天。
李莲花可以想象,这五天里,笛飞声会等得如何心焦,却又无力可施。无怪他醒来之时,笛飞声这样沉稳的人也那般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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