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当然要挂嘴上说,爱就要放在心里了。”傅锐笑着冲林询眨了眨眼,一时之间,都分不清他是在认真,还是在玩笑了。
“还挺深情。” 林询笑道,“谁啊,把我们姜务老师的心都给偷走了。”
“你姜务老师的心脏得很,可没人想要。”傅锐拍了拍胸口,趁着林询不备,猛地把他头发揉得一团乱,笑着闪到一边说道,“走了走了,下午就回来。晚上有电影,去看不?让小钟悦给我们占两个座。”
林询点头应了,又补上一句道:“下回别逗钟悦了,他脸皮薄。”
“好好好,你喜欢的人,我不欺负。”
傅锐笑着走向楼梯,但他没有能在下午回来。等他从医院出来,已经是傍晚。
回来路上,大雨磅礴,他没有撑伞。
天y-in沉沉,傅锐从公交车站走回到西桥一中,学校三层以下是教室和办公室,四层是教师宿舍,东西两侧各有楼梯,他从东侧上楼。他还不习惯身上的气味,刚被标记,感官也变得更敏锐,身上的气味缠着他的肺管,让他呼吸发堵。
傅锐嗅了嗅手上的雨水和吻的残留,沉默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扶着楼梯扶手,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四楼走。下了雨,电影大概也没有了,林询应该就在四楼宿舍,不知道他睡了还是醒着。幸好他是个beta,察觉不到。不然他问他怎么出去一趟就被标记了,要怎么解释。
他连个借口都还没想好。
傅锐苦笑着摇了摇头。走到三楼时,他嗅到了血腥味,从走廊尽头的房间泛出来。他拐进三楼,经过一间间空荡荡的教室,在办公室门口停下。他推开虚掩的门,刘云倒在办公桌上,头倒挂在桌沿边,瞳孔放大,眼睛无焦点地正对着门口,脖子上一个极深的血窟窿,像一条被勾穿咽喉的死鱼,躺在岸上,没了呼吸,还在淌血。
血流得满地都是,满屋都是浓重的血腥味。桌上衣服上依稀可见几个模糊的血手印,像是有谁来回擦拭过。
钟悦站在血泊里,满手血污地握着一把削笔刀,抵在自己咽喉上,看见傅锐进来,手止不住地发抖。
“钟悦,发生什么了?”傅锐一步一步走近钟悦,向他伸出手道,“把刀放下,你没有必要这样,钟悦,你先把刀放下。”
“不,这样就可以结束了……就都结束了。”钟悦摇着头,脸上血和眼泪混在一块,昏暗房间里,他绝望地握着一把小刀,像是紧握一把解脱一切恐惧的钥匙。
“你想想林询,钟悦,你想一想他,你喜欢他对不对?我听林询说了,你答应过他以后会去找他,如果你现在把刀扎下去了,你要怎么去见他?”傅锐慢慢靠近钟悦,看着钟悦的眼睛劝道。
钟悦听到林询的名字,眼神越发动摇,终于手也跟着远离了脖子。傅锐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抽出那把刀。钟悦像是被拔去了支柱,崩溃地跌坐在地上。
“要怎么办……我没有其他办法,刘老师他突然就……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钟悦浑身颤抖,紧紧抓着领口。傅锐这才注意到他衣衫不整,脖子上有青紫的掐痕,在血污下面,他脸上还有几个擦破的口子。
傅锐瞥了眼办公桌上渐渐发冷的尸体,深吸一口气道:“钟悦你听我说,你还很年轻,一切都来得及。是刘云他要强迫你,所以你反抗了,对不对?”
钟悦神情恍惚地抬头看着傅锐,僵着脖子点了点头。
“你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迫不得已才杀了他。这跟别人随随便便冲进来捅死一个人不一样,你是在保护自己,是有正当理由的。我会帮你作证,但我得先报警……”
“不……不可以报警。”
钟悦忙抓住傅锐的手,手上的血已经冷了,s-hi黏地粘上傅锐的手背,令他忍不住脊背一凉。
“钟悦,逃避是没有用的。学校里只有我们几个人,这里的痕迹凭我们两个根本消不掉。发现刘云死了只是时间问题,他们一查就会知道是谁杀了人,只有自首是最好的选择。”傅锐强压住那一丝慌乱,握着钟悦的手背抽出了手,“相信我,我会帮你作证,你不是有意杀他,不会有事的。”
房间一片狼藉,座机跌落在地上,电话线也被扯落了。傅锐走到窗边,在散落的书堆里捡起电话线。傅锐起身时,窗外炸开一阵闪雷,玻璃上倒映出两个人。钟悦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血污之下,他脸上的黑青胎记也像被染得猩红。
“姜老师,对不起。”
傅锐在回头的瞬间,被钟悦一把推向窗户。他狠狠地撞上玻璃,电闪雷鸣,玻璃在他身后应声破碎。他摔出三楼的窗户,倾盆大雨浇在他身上,比回来路上的任何一刻都要冷。
几乎是以此同时,他听到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叫他。
“傅锐!”
林询冲到窗前,拼命伸长手想抓住他。他几乎探出整个上半身,大雨淋s-hi他的脸,他一只手压在残留的玻璃碎片上,被扎得鲜血淋漓。
傅锐也想拉住他的手,但就像那天傍晚他路过他家的小楼,他看见他了,在河对岸打架子鼓,仿佛一团火在烧,像是一伸手就能够到了。
但其实他们隔着一整条河流,谁也抓不住谁。
傅锐来不及闭眼,也来不及张口说些什么。林询绝望地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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