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虽然避世而居,但孟晖却对朝中形式却了若指掌,自然也不会错过那最为重要的“太子遇害”一案。
得知太子误入匈奴人的埋伏,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而玄臻国师也在几日后不见了踪影,皇帝惊怒攻心,一时没缓过劲来,大病一场。
不过,就算病势沉重,皇帝也依旧还是在第一时间下令严查此事。毕竟玄臻国师早在出征前就已经给予他警示,说此次乃是“**”,皇帝自然不相信这一切只是一场意外。
第一个被怀疑的是二皇子。裕峡关是二皇子母族的势力范围,二皇子想要在此处动手脚,显然再轻松不过。而事实上,二皇子也的确不怎么干净。在皇帝的严厉督办下,很快就查到了不少不利于二皇子的蛛丝马迹。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就在众人以为二皇子大势已去之时,事情竟突然峰回路转。
在二皇子身上的锅几乎被扣了个严严实实的时候,二皇子党却突然查到了一些新的线索,直指三皇子。
新的推论表示,由于裕峡关隶属二皇子一党,一旦出现问题,二皇子必然是最佳嫌疑人,而三皇子便利用了众人的心理,派人暗中联络匈奴人、透露了太子出游的路线,然后又将其嫁祸给了二皇子,以期达成一石二鸟之效,同时除去妨碍自己登顶的两个最大威胁。
——三皇子表面上看温文尔雅、一派君子之风,实际上却满肚子坏水,最喜欢挂着温和无害的面具、却在背地里动手脚。二皇子深信,这样黑心肠的事情,他肯定干得出来!
对于这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三皇子在目瞪口呆之后自然矢口否认,甚至差点维持不住一贯的风度翩翩。
一时间,二皇子与三皇子两党斗了个鸡飞狗跳,哪一方都认为自己是冤枉的,是对方想要嫁祸于自己。
而最糟糕的是,无论是二皇子还是三皇子都拿不出证明自己清白的决定性证据,也同样找不到能够将黑锅扣死在对方身上的决定性证据。两方僵持不下,哪怕撕破了脸皮,也扯不出一个最终定论。
由于二皇子在武将中声望极高,三皇子则很得文臣们青睐,两人一文一武,相争起来竟牵涉到了整个朝廷,再加上萧尧的太子党从中浑水摸鱼,竟搅得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看到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孟晖一脸黑线。他扭头看向身侧格外悠闲的萧尧,虚心求教:“所以说,这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
“孤的二弟和三弟都往裕峡关派了人手,都不干净。”萧尧微微一笑,“但是,要说他们与匈奴联手、对孤设陷暗害,也的确是冤枉了他们。”
孟晖抽了抽嘴角,半点都不意外这个答案。
毕竟,只有他们都动了手,那些线索才无可辩驳,而同样,也只有的确被冤枉了,二皇子与三皇子才能这般理直气壮、死不承认,笃定是对方向自己暗下黑手。
“说起来,事情进展这般顺利,想必二皇子与三皇子身边都有殿下安排的人吧?”孟晖挑了挑眉。
“确实如此。”萧尧谦虚颔首,“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孤的这些弟弟,哪怕年纪再小,也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尽早防范,百利而无一弊。”
“那殿下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安排这些人的?”孟晖有些好奇,“能够如此不着痕迹的影响二皇子与三皇子的行动与决定,理应是与他们相处极久、深受信赖之人吧?”
“要说安排人手……大概是从孤十岁的时候就开始了吧。”萧尧沉吟着回忆,语气极度温和无害。
无言以对的孟晖:“………………………………”
——很好,自己的任务目标从十岁就知晓要在自己的弟弟身边安插眼线了,而那个时候,他的竞争对手们最大才八.九岁,还都是些懵懵懂懂的小豆丁。这样一看,哪怕最后败了,这些皇子们败得也半点都不冤啊。
——毕竟,他们可是早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不得不说,太子这一手搅混水的技术,当真恰到好处,比之单单只陷害一位皇子、将其直接摁死高明得多。
无论是二皇子与三皇子哪一人被彻底打压,都意味着另一人会一方独大,而这对于远离朝堂的太子都没什么好处。也只有挑起两人之间的争斗,让他们势均力敌,才更加有利于太子的计划。
唯一值得怜惜的,大概是拖着病体、却还必须处理“自己的大儿子到底是二儿子杀的还是三儿子杀”的这样糟心事的皇帝陛下了。经此一役,哪怕皇帝一向龙体康泰,大约也会伤筋动骨、损了根本。
“殿下就不担心皇帝陛下的身体吗?”孟晖微微皱了皱眉,开口询问。当然,他这样问,并不是在责难萧尧,反而是担心太子因为父子之情,改变自己的计划。
迎着孟晖审视的目光,萧尧也没有理解错他的言下之意,轻笑一声:“国师不必担心,既然孤做了,就不会因为妇人之仁半途而废。”
孟晖松了口气,赞同颔首:“殿下头脑清明便好。小僧还以为殿下对陛下父子情深,会心生不忍。”
“父皇的确对孤很好,但这种好,也只是建立在孤对他没有威胁的前提之上。”太子的语气漫不经心,“孤也是当过皇帝的人,自然能够理解皇帝的做法。皇家没有纯粹的亲情,父子非父子、兄弟非兄弟,表面上一派和乐,实际上却围绕着皇位彼此防备算计。孤的确感激父皇对孤的抚养教导,若是没有那些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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