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我过分还是你傻?你这么掏心掏肺的对他,你知道他究竟是谁吗?”李弘冀吼道。
李从嘉咬紧了牙关,不肯认输半点,“我管他是谁!我府上的人,谁也动不得他!”
李弘冀感觉自己都快要被气笑了,连声道:“好,好!那我告诉你,他根本不叫什么白岂!他叫赵匡胤,家住东京开封府,其父赵弘殷,官至检校司徒,典管后周八万禁军!他一个官宦子弟,不在家里等着荫封,却隐姓埋名来到南唐,你说他能有什么目的?!”
“更重要的是,他早已婚配,人家夫妻恩恩爱爱鸳鸯成双的时候,你指不定还在我南唐皇宫里蹒跚学步呢!”
李从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他赵匡胤已近而立,你还真信他清清白白,从未染指过别人不成!”
“从嘉!别人都说你玲珑剔透,聪颖早慧,怎么到了自己身上,你就这么糊涂了?”
“你给我听清楚了,他赵匡胤不仅愚弄了我南唐上上下下,更玩弄了你的感情!”
“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不过是利用你皇子的身份,来作为他在南唐便宜行事的荫蔽!”
李弘冀说完,松开了钳制住李从嘉的手,看着他双目无神,死活缓不过劲儿来,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回去好好想想吧,想想这么一个欺骗了你这么长时间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你抛下一切去救。”
李从嘉听得李弘冀的声音在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会儿是他们琴瑟和鸣的fēng_liú岁月,一会儿是赵匡胤拒不在南唐出仕,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一封他早已寄出去的血书。
那真的只是一封交代后事的家信吗?
谁家的信,会用鲜血写就,就不怕吓昏家中七旬老母吗?
李从嘉迷蒙中好像抓住了一些思绪,然而总有些地方困扰着他,让他明明看得见光亮,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他一把推开了李弘冀,不管不顾地赶回府上。
“那封信呢?送到哪里了?”
吴王府的管家不明所以,“信?不是早就送出去了吗?”
“追!立马派人给我去追,八百里加急也得给我追回来!”
“这……这怎么追啊,那送信的人都回来了。”老官家为难道。
李从嘉抚额,只觉浑身上下的力气都被抽走。
太迟了……
赵匡胤那封信,到底会送给谁,送给他父亲吗?就算他父亲手握禁军,可远水解不了近渴,赵匡胤身在南唐,他父亲也鞭长莫及。
那他还能向谁求救?身陷敌营,谁还能救得了他?
李从嘉痛苦地揉了揉眉,想起皇兄刚才所说赵匡胤早已婚配的事实,胸口又是一阵刺痛。
他感觉自己仿佛身陷荒原,四周皆是戈壁沙滩,无人可呼喊。
短短几日,行宫上所有边边角角关于赵匡胤的东西全都被彻查,一切和赵匡胤有过交集的人也全都遭到了审讯。
李从嘉则闭门不出,赋闲府中。
一月后,后周使者来访,直言南唐皇帝不遵礼制,贸然扣押大周使臣。限其三日之内放人,否则大军压境,指日可待。
李弘冀等人怎么也没想到,区区一个赵匡胤,竟会惊动后周皇帝。
当日,南唐朝堂之上,乱成了一锅粥。
“陛下!赵匡胤在我南唐蛰伏多年,不知传递了多少消息,如今您若是凭他后周轻飘飘的一道圣旨就放人,将是我南唐的奇耻大辱!”
“不放人,难道等着后周大军攻打,国灭家亡吗?陛下,您当以大局为重,切莫争一时意气啊!”
“他今日让我们放了奸细,明日就敢让我们俯首称臣!这般步步退让,才会真的把南唐逼入绝境!”
大臣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各说各的理,互不相让,吵得李璟脑壳疼,“行了!那你们倒说说,不放人,将来后周攻打,派谁去出征!”
“儿臣愿领兵出征!”李弘冀闻言忙道。
若是真因敌国威压放了那奸细,南唐将颜面尽失,沦为诸国笑柄。
“你在这儿添的什么乱?”李璟蹙眉,对着李弘冀道,“真当自己打了几场小胜仗,就天下无敌了?”
“吴王,你第一次上朝,你觉得呢?”李璟问道。
李弘冀听了简直不可置信,这么大的事,问他一个未及弱冠的小毛孩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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