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哭声消失了。
顾淮之松了口气,靠在墙上歇息一会,问白玫瑰:“那镜子是什么来头?”
白裙子的小姑娘在逼仄的空间里显出身形:“是照骨,不是仿制品。哥哥,别看它的正面。传言它曾经把凤凰关在了里面,它那道裂缝就是凤凰用刀劈出来的。”
“我知道你在找徐行。”
顾淮之身边忽然传来了皮影少女的声音,因为是皮影,她侧面薄得几乎就是一张纸,浓妆艳抹的头突然从门的缝隙里钻进来,先露出尖尖的鼻子,再是眼睛和嘴巴。黑色的瞳仁在惨白的眼眶里转了转,瞧着顾淮之,嘴里发出了阴恻恻的笑声。
顾淮之头皮发麻,全身上下都冷透了,掌心里满是汗水。他想也没想,两三下弄开锁,用力撞开了门。
卫生间外的走廊里黑漆漆一片,皮影少女没有头颅的身子就靠在前面不远的座位旁边。她双手捧着一面镜子,镜面朝外,正照到顾淮之的脸。明晃晃的光芒像小刀子一般刺到他的眼睛里,剧烈的疼痛让他一时间看不清周围景象。
他听到她说:“我知道你要找徐行,我有些关于他的线索要告诉你,线索就藏在镜子里。这是一场游戏,你可千万别死在里面。”
☆、望春风(15)
刺目的镜光消失之后,顾淮之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站在一间教室门口。教室的前门开着,里面坐满了统一穿着藏青色运动衣式校服的学生。
顾淮之手里还拿了几本教学资料和外加一摞卷子,其中有一本是教案,封面上印着“渔阳市第一高级中学”这几个加粗的黑体字,下面授课教师一栏清清楚楚地填写着徐行的名字。
顾淮之脑子里回响起皮影少女的话:“我知道你们要找徐行,我有些关于他的线索要告诉你,线索就藏在镜子里。这是一场游戏,你可千万别死在里面。”
他意识到自己在镜中世界的身份就是徐行,极有可能会经历徐行所经历过的事情,而且这个世界中存在着足以致命的危险。
此时,上课铃声突然在顾淮之头顶处响起,这吵嚷的电子音乐似乎在催促着他,要赶紧到教室里给学生们上课。
顾淮之不得不小心起来,他舒了口气,挺直了腰杆,抱着几本资料,大步走进了教室里,踏上到了讲台上。
前门“砰”一声自动关上了。
顾淮之看着底下的学生,心里“咯噔”一声,险些摔在讲台上。他的这些学生好像是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的不过耳的短发、一样的校服、脸上还都戴着个笑的很夸张的白色小丑面具。
好在顾淮之见到妖魔鬼怪也不算少了,很快接受了设定。他翻开教材,一堆不认识的数学符号就呈现在了眼前。
徐行是一位高中数学老师。
顾淮之作为算账都算不明白数学弱智,深深感觉到了这个作死游戏对他的恶意。讲台底下五十多个小丑面具学生都齐刷刷地看着他,他们整齐地仰着头,较先前更加滑稽了几分,似乎在等着看顾淮之出丑。
他佯装镇定,翻开徐行写的教案,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到自己的内容。
结果每一页教案上都写了相同的东西:
“第一:知道每个学生的名字。”
“第二:完整地上一节课。”
他觉得头疼,这个作死游戏好像真的想让自己早早去见马克思。
顾淮之低着头,两只手撑在讲桌上。他想了一会,摊开那些写着分数的数学卷子,数了一遍,得知共有五十四份。接着用圆珠笔按照这些学生的座位画了一份表格。片刻后,他抬起眼,放下笔笑了声:“我念到谁,谁过来拿卷子。”
顾淮之每念一个,就会在表格对应的位置里填入他的名字,注上男女,顺便标上他们的分数。为了安全起见,他稍作试探,不管问什么,这些学生回答的只有相同的几句话,与其说是人,更应该说是木偶,或者是被设定好的复读机。
顾淮之略放下心,胆子也大了些。他以成绩高低为借口,在这些学生手背上画上不同的小图案,在把这些小图案记在表格上。
发完卷子,就该讲解题目了。讲台下那些造型古怪的学生们坐姿端正,他们的卷子统一摆在桌面上,扣着面具的脸微微抬起,露着讥笑的神情。
顾淮之就当没看见他们,拉过椅子坐下。他高中班主任是个很严厉的女人,绰号“老灭绝”,他回忆“老灭绝”的样子,学着她的语气说:“这张卷子考的都是学过的东西,你们一个个怎么就考这么点分!”他随便看了眼卷子,皱眉问,“填空第二个谁错了?举下手。”
有两个学生举了手。
顾淮之略放下心,还好只有两个不会的,正巧拿这两个倒霉蛋开刀。他拿板擦拍了下讲台,故作严肃:“这么简单的问题,讲了多少遍,居然还有做错?全班就你两个不认真听课,把手放下!”他顿了顿,又说,“这张卷子我以为你们能答得不错,没想到成绩连隔壁班都不如!我也不想浪费时间讲了,前后桌四人结组,这节课大家自由讨论错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下课的时候交到我这,明天课上再一起讲。”
他藏在讲台后的手打了个响指,暗暗赞美自己:“聪明!”
讲台下的学生将脑袋微微低下去了,他们好像没反应过来,小丑面具上的笑脸显得有些茫然。
“都愣着做什么?”
“徐老师,”一名学生举起手,他站起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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