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仙府赫然矗立在山峰最高处,周围云雾缭绕,气派非凡,连大门都是上好的南海青木,正当中挂着块上书“归元”二字的匾,字体遒劲刚健,只是看着,便觉凛然正气扑面而来,却又带着股洗尽铅华的中正平和,令人望之心安,敬仰感油然而生。
归元……
这是他当年家破,穷途末路之际拜入的宗门。
谢漾元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尽管心知肚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那只精魄为了摧折他心智幻化出来的幻境,可他还是放慢了脚步,那些过于熟悉又亲切的景象甚至让他心里发痛,顾不上那些理智,只想要能把这早已印在心上的景色看得再久一点,再久一点。
可同时他又止不住的怒火冲天:早在千多年前,修真界的人们就知道,清溪道君为人温和宽容,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在他面前提及那个曾繁盛一时的宗门。那段时间里,归元派在修真界甚至成为了一种禁忌,天下修士半是出于尊敬,半是出于畏惧,以至于不但在他面前,就算是在私下,也很少有人再提起。
就更别说在战斗中,有谁胆大包天地敢用这相关的记忆来给他制造心魔了——无数魔道先辈们用鲜血验证出一条铁律,如果说除魔卫道状态下的清溪道君还有情面可讲,不至于赶尽杀绝,那么被触动了伤心事的道君就简直像是进入了狂暴状态,不把对手粉身碎骨誓不罢休!
所以,谢漾元真是好多年都没有再看见这样的景象了……
宗门前面站着两个粉雕玉琢的童子,正好奇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他,谢漾元也看着他们,时间已经过去如此之久,但宗门的一切在他的脑中还是如此清晰……他甚至还记得这两个童子的名字,一个叫抱剑,一个叫启书,是整个门派年纪最小的孩子。
启书愣愣地看着他眨了眨眼:“小师兄?你……你的头发怎么了?”
小师兄……对了,在这些非师父的亲传弟子眼里,他才是整个门派最小的师兄啊。
谢漾元怔了怔,看看自己身上已经习惯的现代服饰,再想到自己的一头短发,忽然有些啼笑皆非。
这副样子在以前那个时代看来,怕是可以用伤风败俗来形容了吧?
他并没有因为这是幻境而对启书的疑惑不闻不问,而是温和地摸了摸小不点儿的脑袋,垂首浅笑:“师兄是在练功。”
在这么大年纪的孩子眼里,天赋卓绝的小师兄没有什么行为是不能用“练功”来解释的。
两个小孩儿果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与他记忆中孩子们的神情极像,这阴煞精魄不愧是在如此灵力稀缺的年代都能凝聚出神智的存在,把普通人物的表情都还原得非常细微,完全没有一般幻境把路人甲的面孔都模糊的状况。
谢漾元又和两个孩子聊了一会儿,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宗派大门。
来来往往的弟子们穿着统一的清白制服,有的御剑,有的步行,但见到他都会微笑着打招呼,谢漾元也一一回应着他们,面容温和,心里柔软又恍惚。
他忽然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一瞬间心中澎湃的情感几乎要将他冲垮,谢漾元不由自主地愣在了原地,犹豫半晌,才调整表情到从前标准的微笑,轻轻叫了一声。
“苍阖?”
第91章
青年转过脸,看到他时,一边嗔怪一边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叫什么叫什么?没大没小,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师兄!”
谢漾元为这过于还原的熟悉场景愣在原地,谢苍阖却已经跑过来,一把揽住他的肩膀,“你这是什么打扮……哈哈哈,叫我爹看见了肯定要罚你抄山规!”
他像是一刻都闲不住,一边上下打量着谢漾元的新造型,一边就搂着他的肩膀要往里走:“愣在这儿干什么,等着被罚吗?走走走,先跟我上后山去,今天他下山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师兄心情好救你一命——还记得我上次炼制的生发水吗?”
谢漾元:“……”
他不忍直视地推了小师兄一把,轻声道:“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怎么,你还想他吗?”谢苍阖摆出夸张的惊讶神色,“小阿元,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要自个儿这么糟蹋自个儿……”
“……你还是闭嘴吧。”
谢漾元不由自主就放松了身心,像真的回到了曾经算得上无忧无虑的少年时代,跟着谢苍阖一起往后山走,差一点儿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
阴煞精魄的幻境果然不容小视……即使他早有准备且心神清明,也险些就要陷进这样美好的泥沼当中了。
……好在他找到了秦濯。
谢漾元颇为留恋地跟小师兄又说了几句话,才找了个借口跟他告别,自己往后山的浓雾当中找去。
现在看这个状况,那位人质应该也是被拉进了他的幻境当中,他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里,实力就是连抱剑和启书都多有不如,若是碰到什么妖兽攻击,可就糟了。
谢漾元站在进入后山的边界处,抽出一张寻人符纸来,往上面轻点了几下,那符纸上顿时浮现出一条细细的银白色光线,线头跳动着转了几圈,对准一个方向,快速地延伸出去,射进了前方的一片迷雾里。
谢漾元提起警惕,顺着光线的指向快步走去。
后山也还是他曾熟悉的一草一木——这里曾经是他们山上的弟子们打磨基础、磨练剑技的地方,他师父从来都是信奉实战教育,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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