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黎悄悄瞅了一眼神色恹恹,像是大病初愈的兄长,干咳几声,硬着头皮宣完旨,旨令一出,龙卫们鱼贯而入,不留一丝情面,翻箱倒柜,掘地三尺,该查的查,该搜的搜。
秦黎上前扶住他,关切道,“二哥~”
秦稹轻推开他,勉强站定,“我没事,你不必担心!”
噼里啪啦的声响没有停过,两人都熟视无睹。
秦稹目无焦距,低声道,“仙群!”
“二哥有何吩咐?”靖王扶他坐下,险些抽泣出声。
秦稹攥住他的手,目光凛凛,“二哥托你办件事,你务必要答应!”
秦黎重重点头,“二哥你说!”
“舒妃的事,父皇这次怕是不会轻易饶了我——”
“二哥!”秦黎厉声打断,“莫要说这些胡话,你是被小人冤枉,父皇是知道的,不想让你蒙冤,不得已才下旨搜府的!”
最后一字落下,便有人上前通报,“殿下!”
说着两手一举,呈到秦黎眼前。
众人目光一聚,齐齐望去,秦黎面色泛白,拆开那小将呈来的锦袋。
“这——”秦黎见到那类似金银花东西,先是镇定地轻嗅,后脸色大变,差点瘫在地上。
“靖王殿下!”
秦黎暗骂,“又怎么了?”
“殿下~”来人喏喏不语,手里捧着黄灿灿的锦衣。
这回,秦黎直接摔倒在地,张大嘴,再也说不出话来。
倒是秦稹显得十分平静,仿佛一切都不关他的事,自始至终都像个旁观者,噙笑看着发生的这些事,也只有他,此刻还笑的出来。
凌王放弃抵抗,咧嘴一笑,“仙群,看来二哥这次真的是难逃一劫,你莫要忘了,帮二哥给他寻个好归处!”
第二天,老皇帝下旨,将秦稹暂时收押在刑部大牢,容后再审。
消息传到呈凤殿,皇后惊得两眼一翻,倒地昏迷不醒。好容易传来太医,转醒后,又哭天抢地,几乎砸碎了宫内所有的物件,没半分皇后的仪态。
“本宫要见皇上!”
太监们规规矩矩跪着,没敢出声。
“怎么?”皇后冷笑,掸了掸袖口,“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众人瑟瑟发抖,还是没人开腔。
“这摆明了是故意陷害,什么引吻,什么私藏龙袍,根本就是某些人居心叵测,早早就预谋好了的!”皇后咬牙切齿,“连本宫这个深宫妇人都能一眼看透的把戏,皇上怎么能就信了?都给本宫起开,拦着路做什么!”
老太监深伏在皇后脚下,“娘娘,皇上刚下口谕,不准您踏出呈凤殿一步!”
皇后气急,本就自幼习武的她一脚踢碎旁边的大瓷瓶,等气都发泄够了,一把揪起老太监,“那去把沈大人叫来,快去!”
老太监瘫在地上挪不开步子,愁眉苦脸说道,“娘娘,皇上口谕,不让人出去,也不让人进来啊!”
皇后灵光一闪,眯起眼睛,勾起唇角,“果真是插翅难飞吗?”
电光火石,老太监顷刻记起殿内有一条不为人知的密道,他点点头会意乐呵呵出去“请人”。
七野,老太医开的安胎药中不起眼的一味药,有安神养胎之功效,引吻,一蒂双花,花蕊伸其外,叶片狭细纤长,且有绒毛,外形与七野八分相似,却身怀剧毒,见血封喉,神医在世,也无力回天。
前朝时,朝廷便将此烈性毒药,列为禁药,不得商贩在药铺售卖,违者抄家灭族。
杀人灭口,何须耗费此等人力物力。
老皇帝扶额,动用手指头,便能想到,这么拙劣明显的借刀杀人,他如何看不出。那人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引吻,而是为了引出私藏的龙袍,不费吹灰之力,一箭双雕。
蓄谋已久的一连环栽赃,招招置人于死地。
老皇帝捂住咳出的污血,“去把靖王叫来!”
余兰舟闻言向小太监挥手,几声召唤后,靖王身着朝服立在熙和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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