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桉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额头,语气像是在乞求:“你不恨我,那你爱我好不好?你喜欢我的声音,能不能喜欢我的人?”
贺昭棠抽回手,语气懒懒的,透着几分嘲弄:“秦桉啊,别贪心。”
“你不爱我吗?”
“我不爱任何人。”
“你是个神经病。”
“可你却爱上了一个神经病。所以,秦桉,你才是真正的神经病。不,你也许不是神经病,但你一定是个傻瓜。”贺昭棠说着笑起来,“哈哈,你是个傻瓜。”
秦桉伸出手捂住他讽刺的笑,声音冰冷:“你若不爱我,我便恨了你。”
贺昭棠终于睁开了眼,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半晌,薄唇一动,似笑非笑:“这倒是有趣的说法了。”
他的语气有些轻蔑,他对他并不上心。在他自私冷漠的一生中,假意或者真心,总是有太多人是爱他的。他不缺爱,所以,秦桉的那些爱就显得多余了。
贺昭棠把酒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靠近他,煞白的小脸,艳红的眼眸染着笑:“秦桉,你的一生还很长,未来会很爱多人。而我会在天堂为你祈祷,愿你一生……”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秦桉打断了。他瞪着他,语气恶毒中带着乞求:“你不会上天堂的。你那么坏,你伤害过唐誉州,你弄伤了姚宁的脸,你还偷走我的心……你这么坏的人,不会上天堂的,所以,你得活下来。”
“滚!”
贺昭棠忽然就恼了,嘴里发出一声暴喝。他一直信奉上帝,身边《圣经》不离身。他甚至可以全文背诵,他怎么会见不了上帝?
他推开他,又去拿桌子上的酒。他猛地喝起来,酒水洒的哪里都是。
“我与上帝如此接近。”
“我是上帝最虔诚的使徒。”
“你们这些亵渎神明的人啊!你们一生罪恶。”
……
他像个疯子似的喃喃自语,血红的眼睛忽然流出泪来。
秦桉也在哭,上前拥抱着他,乞求道:“活下来吧。贺昭棠,你活下来吧。”
他是如此爱他。
可他的爱,早已不是救赎。
上帝也救不了已死的人。
唐誉州等待着程霖的醒来。可他醒了是醒了,神色却是很奇怪。他不说话,除去睁开眼乍看到他的惊喜,之后就是漠然地沉思。他看着触目一片白的病房,看着唐誉州关心的温柔眼眸,他心里想:哦,在我沉睡的时间里,那个人已经得到了唐誉州的人嘛?
唐誉州不知道面前的躯壳已经换了一个灵魂,沉默很久,才开了口:“你、你还好吗?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程霖摇头。他身上都是伤,不知道怎么来的,但是,他选择沉默。他很痛,蹙着眉,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他不想让唐誉州发现他的异常。时隔这么久,他还是喜欢他。他真好看,温柔又好看。他专注地看着他,眼里脉脉温情。
唐誉州被他看得心脏砰砰跳,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他起初有些诧异程霖的反常,但他深情的眼眸淡化了他的那点疑心。他低下头,握着他的手,上面还残留着血迹。程霖的伤很重,伤痕很多。他心疼了。
心疼的唐誉州一直好好照顾着程霖,几乎是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他没有出病房,也不跟人接触,只靠着手机维持着与外界的联系。然后,他看到了贺家的条条丑闻。
贺家出事了!
【贺小公子被爆肾衰竭,钱权之下,贺台长蛮横抢人肾脏】
【贺氏家族那些年:别跟我谈公平,有权为王】
【贺小公子玩嗑药,贺台长慈母心肠包庇纵容】
【长临卫视天价广告:直播贺台长如何收受贿赂】
……
没人知道这些新闻是怎么出来的。只一个晚上,网上铺天盖地的新闻轰击着人们的视线。哎,那个长临第一大家族,怎么就被出事了?哪位大佬敢这么爆料?活腻歪了?
吃瓜群众,纷纷留言:
小米和大米:【真的假的,我妹妹一直拿贺台长当偶像,没想到背地里人品这么差】
生活一大盘狗屎:【贺家这些天倒霉啊,贺小公子前几天不还是被爆菊了?】
头顶有草原,骄傲啊:【那个被抢肾脏的人才倒霉吧?贺家真是无法无天了!】
土豪当家:【看来有钱还是不如有权好啊。】
平民水深火热:【这些个大家族哪个干净?有权管你生死?谈鸟的公平和人、权?】
……
唐誉州翻看着那些新闻下的留言,无一不再谴责贺家。毕竟,上述新闻,都有确凿的证据。墙倒众人推,贺心岚很快被纪委带走,抢肾一事被立案侦查。
唐誉州知道这个消息时,正被警局的人盘问。他站在病房前,如实回答了相关问题。至于程霖面对的警局的询问,选择以脑袋痛为借口,躲避了过去。
那一刻,唐誉州脑子里蹿出来一个惊人的想法:程霖并不了解事件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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