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在众人的搀扶下离去,人群也逐渐散去,没人发现纪尧雨脚上被水浸湿、透着淡粉色的绷带,除了许屹川。
伤口遇水恶化,源源不断地渗出更多血液,许屹川颤抖着双手检查了一遍纪尧雨的伤口,心里比刀子扎还难受。
如果可以,他多想替纪尧雨来受这个罪。
眼前的男人,不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而是一个顶天立地、舍己为人的男子汉。
这就是他爱的男人。
许屹川亲了亲纪尧雨的额头,宠溺地说道:”英雄宝宝,我们得去医院了,这下要让我背了吧。”
纪尧嘟嚷一句:“我现在越来越重了……”随即抿了抿嘴,双手合十,非常不好意思地道:“拜托了。”
“你哪怕有一千斤我也背的动,”许屹川笑着说,“你就是我的千金宝贝。”
许屹川马不停蹄地将纪尧雨背到村头,立刻联系了班车将他俩送到东柳村的医馆。
刘师带着老花镜,仔细地检查了纪尧雨的伤口。
许屹川焦急地问:“刘师父,他没事吧?”
刘师看了许屹川一眼,问:“你是他的……”
许屹川毫不犹豫地道:“我是他亲人,最亲的!他这伤没问题吧?”
刘师不慌不忙地说:“要说没事,确实问题不大,要说有事,如果不早点来,恶化成残疾也是有可能的。”
许屹川直呼谢天谢地,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恶化的伤口和冰凉的草药起了相当刺激的反应,刘师的动作也算不上温和,纪尧雨再也无法假装淡定,眉头不自觉地拧紧,额头布了一层密汗,眼角也有些泛红,但他始终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将疼痛硬生生吞进肚子。
许屹川心疼得不行,握住纪尧雨的手,轻声哄道:“乖……不痛不痛,很快就结束了,待会哥给你买很甜很甜的棒棒糖好不好?”
纪尧雨揉了揉眼睛,软软地应了一声:“我……我想要草莓味的。”
刘师上完药,朝纪尧雨竖了一个大拇指,笑着称赞道:“不错,男子汉大丈夫,这小孩儿和我们小朗一样坚强。”
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刘师啧了几声,又道:“曾经小朗的背被他爸打开了花,我给他上药,他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许屹川脑海里回顾一遍,小朗,似乎就是上次替刘师看诊的成熟小兄弟,他不敢置信地问:“被他爸!?”
刘师挑挑眉,一脸“你没有听错”的表情。
许屹川不禁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那他人呢?”
“安心学习去了,马上要考试了,”刘师换上了自豪的微笑,“我们小朗是个人才,要考好大学,考去大城市,这破小山村留不住他的。”
许屹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那小孩看着也有十七八岁了,能出去读书也好。”
刘师十分赞同:“现在的年轻人,就应该多出去见见世面,绝不能一辈子困在这穷乡僻壤,要我说,这小孩儿也应该出去闯闯,将来必定是个人才。”
一语惊醒梦中人。
许屹川还没认真思考过这一年期满后,是去还是留,也不确定纪尧雨是否会跟他一起离开,但他唯一确定的是,纪尧雨要留,他便无限延期,纪尧雨想走,他便护送到天涯海角。
他不想让物欲横流的社会玷污纪尧雨,更不想让落后贫穷的山村埋没纪尧雨一生。
本来就是一块发光的金子,哪能埋没在黯淡无光之地,本来就是一块无暇的玉石,哪甘心作一块质朴的抛砖。
他的少年终会长成雄鹰,翱翔在更广袤的天空。
许屹川深深地看着纪尧雨,明朗的未来似乎就在眼前。
第二十一章
纪尧雨脚伤这些天,许屹川时时刻刻作陪,上下学不是背就是扶,就连上厕所都要帮纪尧雨拉拉链,被纪尧雨脸红着赶出去。
纪尧雨对许屹川的过分关心十分苦恼:“哥,你不用这样……我只是脚受伤了而已,又不是脚断了。”
“可不能瞎说!什么断不断的!”许屹川严肃地纠正,又继续像个老妈子般鞍前马后。
纪尧雨的伤口不能碰水,许屹川就每天拿毛巾为纪尧雨擦拭身体,时常流连于纪尧雨的腰腹之间,偶尔在那白花花的肌肉上啜两口。
像这样被占便宜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纪尧雨自从被许屹川撸出初精之后,很容易被许屹川逗得失了阵脚,他很难堪,觉得自己越来越奇怪,许屹川总是安慰他说这对男人来说,是非常正常的,甚至还鼓励他多来几回这样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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