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栋宿舍楼有人起头:“起来——”所有人都熟悉的调子。
“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叫骂的声音渐渐消失,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都声嘶力竭地加入吼歌的行列。
年轻人粪土诸侯,气壮山河。四面八方的声音汇聚成一个接一个的巨浪。
激昂的大杂烩版国歌在宿舍之间回荡。
李颖小同学忽然拎起一个保温壶,脸色一变,想了想把这个保温壶也摔下楼。
又是一声脆响。夏柯隔着周旻旻问他:“干嘛?”
李颖小同学板着棺材脸:“我刚发现,这个才是我的壶。会长你一开始扔错了!”
周旻旻也不由笑起来。
却只笑了一下。视线都没有和另外三个人交汇。
周旻旻是夏柯的师弟,也是商汤的师弟,又都是学生会的人。商汤对广大师弟还是有那么点关切照顾的,哪怕和周旻旻不是特别熟。
商汤看向周旻旻,又看夏柯,夏柯朝他一笑,按上周旻旻肩膀,说:“永远不要孤身作战,想办法让你的敌人陷进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
第45章
周旻旻说:“学长,谢谢。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
夏柯说:“我知道。”
找刘教授功成名就的学生为他说话也好,在校领导面前展示某某人多让学生厌恶也好,都是靠和上层有关系,或是上层站在你这一边来解决事情。如果想这样解决,周旻旻找他爸的人脉就可以。
周旻旻努力笑一下,说:“学长,我知道,你为我好。”他又振奋j-i,ng神:“不管怎么说,今晚都算出了一口气。学长答应过我成年陪我喝酒,虽然生日还没到,但是提前几天也可以吧。今晚大家一起陪我去喝酒好不好?”
夏柯看眼商汤,商汤点头。原以为李颖小同学不会答应,谁想他表情往下一沉,不知想到什么,竟也说:“好。”
这四个人跑到学校外面一个营业到凌晨的酒吧。
除了商汤身体没完全恢复,剩下三个人一人一扎啤酒,周旻旻见是啤酒,还有些失望。
夏柯说:“别小看啤酒,啤酒喝得醉的。”
小朋友一开始不信,先喝了口泡沫,一张脸就皱起来:“好苦。”夏柯就问酒吧要话梅,递给他放进酒里中和一点苦涩。
发苦的啤酒突然就真的不苦了,周旻旻喝了半杯,就有些晕晕乎乎。
酒吧里灯光暧昧,在他们头顶乱转。
周旻旻越喝越觉得手没力气,巨大的啤酒杯在手里打滑。但没想到第一个喝醉的李颖小同学,冷面小白龙一喝酒就脸色通红,表情居然还是冷的。
不声不响喝完一巨杯,冷不丁飙出句:“薛朝阳,胆小鬼!”趴桌上了。
周旻旻才喝掉半杯,眼神已经有些呆,却没想到李颖先倒下。
他毕竟是第一次喝酒,又怎么知道酒量是个很玄的东西。能喝白酒不一定能喝啤酒,能喝啤酒不一定能喝红酒。
第一次喝酒,周旻旻撑下一杯,还要再点。满肚子水难受极了,这回再多喝掉三分之一,胃里实在受不了,头也晕得慌,啤酒都反顶上胃,溢到喉咙,他跌跌撞撞冲去洗手间。
商汤立即说:“你看着他,我看李颖。”
夏柯跟出去,这时候的男厕里没几个人,小朋友趴在马桶上,肩膀一耸一耸,吐得去了半条命,脸色苍白。
夏柯把他架起来,递纸给他。周旻旻浑身发软,还有些冷,眼里茫然,站不住去漱口。他认不出人:“学长?”
“第一次喝就喝成这样。”
他模糊地笑。
夏柯要扶他出去,却被他挣开,眼里清明一点,说:“学长……你知不知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为什么要搞这件事?”
夏柯哄喝醉的人:“那你告诉我?”
周旻旻歪歪扭扭扶着厕所隔间的墙,说:“我不是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我有个哥哥,初中的时候叛逆,出意外没了。过了几年,我爸妈又生了我……所以他们年纪大,我从小就知道,我不能叛逆,我得加倍乖……”
这能够解释他父亲的级别。学校里小道消息只提了周旻旻爸爸的级别,小同学才十八岁,要是按正常年龄,他爸四十出头就到那个级别,真是绑着火箭升官都没那么快。
周旻旻从小知道,他爸妈的感情在哥哥死后就破裂了,夫妻都认定是对方的错,妈妈恨爸爸扑在公务上以致儿子叛逆,爸爸又恨妈妈在家成了怨妇导致儿子叛逆。父母还在一起,只是为了再有个孩子,补偿伤痛和遗憾。自己从出生那一刻就没有叛逆的权力。
他在那个玻璃罩子里装乖装单纯装了很多年,自己都信了。直到最近一件事,他才知道人是不能活在玻璃罩里的。
周旻旻没看夏柯,低声说:“学长,阿姨走了。她走之前,告诉我,她想报复我家。”
阿姨有个女儿,和一个有些背景的男孩子谈过恋爱,很不愉快,分手后那个男的回来找她,强`j,i,an了她。女孩子去报案,要告男方,男方的爸爸,是周旻旻他爸的故人。找到朋友,先捶胸顿足剖白一通儿子张扬跋扈都是自己的错,再哭一通当年过命的老交情,周旻旻他爸就打了个电话,不必多说,透露一点意向,下面的人自然会打点好,把这件事抹过去。
于是女方被赔了一笔钱,她想告,但是执法部门的人都不耐烦告诉她,男女朋友之间不算j,i,an,你想告也告不成。
阿姨也这么想,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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