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官府该如何了断,各方势力又会作何反应,便统统不是堂下灰耗子应该思考的问题。
他现在唯一的心思只与那桌案牵扯关联,更准确点来讲,是值守大人手掌下的五百两银票。
“大人,这……这五百两银票当真是给我的?”
值守大人笑了笑:“怎么,不满意?”
“满意!自然是满意!”
灰耗子贱兮兮一笑,眼中光芒闪烁。
“多谢大老爷替草民讨回公道!”
值守大人有些诧异,尽管他早已料到两人面对这重金赔偿之时的状况,却仍旧低估了灰耗子视财如命的程度。
“只是可惜没能将那第四人逮捕归案。”
“不过你二人尽管放心,法网恢恢,疏而不漏,抓住他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无妨无妨,这些都不重要!”
灰耗子只顾内心欢喜,不禁脱口而出一句痴语。
“嗯?”
值守大人一愣,却因灰耗子语速过快,并未听得清楚。
石头闻言,险些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凑到前方人影背后。
“嘶~”
灰耗子只觉腰间一阵剧痛,这才意识到口中失言,冲着值守大人讪讪一笑。
“这些日子劳烦大人和诸位官爷替草民奔波,已然感激不尽。”
“如今又查清凶手身份,替草民争取到这天价赔偿。”
“草民心中实在欢喜,哪敢再要求大人将那第四人逮捕归案。”
却见灰耗子言语恳切,情感真挚,再度将那高超演技发挥到淋漓尽致。
“官民本是一家,两位太过客气了!”
值守大人笑呵呵开口,将掌下银票缓缓推出。
“拿上银票回家去吧,日后千万小心着些,莫要再被歹徒盯上。”
“草民谨记大人教诲!”
“大人恩情无以为报,请受我兄弟二人一拜!”
灰耗子从桌案上取回银票,拽了一把身旁的石头,冲着值守大人深深鞠了一躬。
眼见两道身影走出刑法司大门,值守大人脸上笑意渐渐消散。
堂后两道人影迈步走出,赫然正是周苍与林夕。
“谋财害命,连你我这旁观之人都觉得荒唐的理由,那兄弟二人怎会如此轻易就相信?”
林夕眉头微皱,眼中亦有疑惑。
“此事确实蹊跷,不然我将那兄弟二人追回,另行询问?”
“大人,依我看此事不必过多计较。”
周苍笑着摇头,冲着林夕摆了摆手。
“谁人不爱财,更何况是两个来自乡野民间的农家子弟。”
“凶手刺杀,他二人不过是受了些皮外伤,并无性命之忧。”
“五百两银票足够他兄弟二人后半辈子吃香喝辣,衣食无忧,又何须计较一个徒有其表的说法?”
“农家子弟只是憨厚淳朴,脑子却聪明得很。该如何抉择,他们心中自有分晓。”
话音落下,值守大人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无道理,想来那兄弟二人也是被这案子折磨得心力交瘁。”
林夕闻言,依旧眉头紧锁。正欲再开口说些什么,却见周苍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大人近些日子劳心伤神,如今总算能好好歇息了。”
“我二人便先行告退,大人有事吩咐。”
值守大人微微颔首:“腿伤好些了吗?”
“托大人记挂,已无大碍了。”
“近日里不要和监察处发生冲突。”
“这仇,早晚会报。”
“但,不可急于一时。”
“多谢大人体谅!”
二人冲着座上之人深鞠一躬,转身走出案事堂外。
值守大人长出了口气,缓缓靠在身后椅背上。
“结束了吗?只怕才刚刚开始吧。”
袖口中一道文书悄无声息滑落,上方两个朱红大字格外耀眼。
云海客栈,天字号雅间内。
“耗儿爷我就用余光这么一瞟,嚯!”
“才给了五百两银票?打发要饭的呢!”
灰耗子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口中滔滔不绝,眉飞色舞。
“那值守大人和差役非要硬把这银票塞到我手里,拦都拦不住。”
“后来耗儿爷又转念一想,蚂蚱腿再小也是块肉。”
“况且酒楼开张在即,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勉为其难也未尝不可接受。”
众人皆目瞪口呆看着他一人手舞足蹈,口若悬河。
“不信?不信你们问问石头,是不是确有此事!”
灰耗子冲着石头一阵挤眉弄眼,却听身旁一道嗤笑声悠悠传来。
“是!你耗儿爷哪是那见钱眼开的人!”
“五百两银票对您来说,不过是区区蝇头小利,根本不值一提。”
石头神情越发不屑,语气中嘲讽十足。
“耗儿爷在那堂前也不过是双眼放光,口水流了一地而已。”
“不丢人,算不上丢人。”
众人一阵哄笑,臊得灰耗子满面通红,从凳子上一跃而下。
“耗子哥,既然如此,那便算作你在酒楼里入股了?”
少年止住笑意,冲着灰耗子伸出一只手。
“干嘛?什么叫入股?”
灰耗子一脸警惕,死死攥住手中的钱袋。
“我记得刚刚好像有人说过,酒楼开张在即,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少年缓缓踱步,冲着眼前人影绕了一大圈。
“想必这五百两银票也是用于酒楼经营,那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这……”
灰耗子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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