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言一脸郁闷端坐在床榻之上。
他自认闯荡江湖多年,运气总不至于差到如此地步。
可事实摆在眼前,心酸而又残酷。
自打他认识这小子以来,十回赌有九回输。
准确点来讲,唯一赢下的那把还要取决于少年心情。
他一直在纳闷一个问题,
这小子上辈子会不会是自己的克星。
自打踏入青州城以来,
不到一个月时间。
两人足足打赌六次,
方言是六战六负,六赌齐输。
他亲眼目睹着自己从腰间鼓鼓变成钱袋空空。
少年倒是大方,提前将每月五十两的俸禄塞到自己手上。
方言掰着手指头算了一遍又一遍。
没错,
他跟着少年里里外外出生入死一个月,
竟还整整赔上纹银十两。
“方大哥,想什么呢?”
少年冲着方言咧嘴一笑。
“没……没啥。”
方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越发觉得这笑容透出一股寒意。
“耗子哥,起来吧。”
少年嘴角微扬,心满意足拍了拍双手。
“嘶~”
灰耗子疼得呲牙咧嘴。
“大块头,你小子也真下得去手。”
石头挠了挠头,憨厚一笑。
“是你自己提出不准动用灵气。”
“再者说,咱身上这伤可比你那严重多了。”
灰耗子嘴角一撇,神情满是不屑。
“还别说,这臭小子当真有点本事。”
他试着活动几下肩膀,眉头渐渐舒展。
“再怎么说咱也是医学院的高材生,这点东西还不是手到擒来。”
少年会心一笑,心中暗自思量。
“耗子哥,今儿又是因为什么啊?”
话音未落,石头斩钉截铁插进来一道声音。
“死耗子仗着我脑袋反应慢,拿骰子来戏耍我。”
石头娓娓道来,唾沫横飞,将前因后果完整叙述一遍。
“……然后,我就发现自己被耍了。”
少年一阵无言,只听身旁一道淡定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丫那不是反应慢,而是压根就没长脑子。”
少年眼见大事不妙,赶忙将二人拉开。
“我说,您二位都伤成这个模样了,还争个什么劲儿呢。”
灰耗子笑嘻嘻坐到一旁,也不恼火。
石头鼻中哼哧作响,大口喘着粗气。
“方大哥,按耗子哥口中描述,似乎他们还未查出那几人身份。”
“呵,娃子,还是你太过天真了。”
方言轻笑一声:“即便是他们查出其中内情,又怎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这无名小卒。”
“稳,少年飞身一跃,匕首已贴近其脖颈。
“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别动!”
那人影身躯轻颤,缓缓吐出一道声音。
“江小哥,是我啊!”
众人齐齐愣在原地。
“秦公子?”
少年将匕首收回,却见那人影笑着摘下面罩。
“差点就成了刀下亡魂。”
少年忍不住噗嗤一乐:“秦公子,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还有这衣服,足足大了一圈,哪找的?”
秦云无奈摇了摇头:“从我家仓库里随便翻出一身。”
“外面风声紧,到处都有人盯着。”
“我若不是这副打扮,怎能甩开那些眼线。”
方言眉头微皱:“连各大商会都有人盯着,案情有了新进展?”
“刚刚得到的密报。”
“那三具尸体,青衣杀手是鬼宗余孽,另一具是青云宗弟子,第三人为恒锦商会客卿。”
“青云宗?邢家?”
少年与方言皆大惊失色。
灰耗子神情猛变,眼中光芒闪烁。
石头虽不知其中内情,近些日子倒也有所耳闻。青云宗在青州城里的地位,几乎是妇孺皆知。
“邢家倒在意料之中,毕竟那日印制厂内有所交集,结怨颇深。”
少年眉头紧锁:“至于鬼宗……”
他自然不能将龙潭县之事全盘托出。
即便他早已看清秦云的为人。
事关重大,牵扯到到数人安危。
少年实在不敢去赌,
他没有半点输的资本。
“鬼宗只是近日有所耳闻,并无半点交集。”
“青云宗亦是如此,怎会花费如此心思来跟踪我这乡野平民。”
少年笑着摇头,心中一团乱麻。
却见灰耗子似猛然间想起什么一般。
“那第四人呢?可有消息?”
秦云微微颔首:“他们并不知晓那第四人就是你们口中的无名侠客。”
“青衣卫根据其余三具尸体的伤口进行排查,那第四人是一长棍修者,皆所用功法极为特殊。”
“不过半日时间,已将目标锁定在天福苑之内。”
“天福苑?”
方言与少年皆面面相觑。
那日竹林客栈外被人追杀的红衣女子,临走时便是留下天福苑三字。
“不错,十有八九便是天福苑之人。”
少年面露疑惑:“那天福苑又是怎样的势力?”
“天福苑乃是青州境内最大的一家酒楼,内外二城皆有分支。”
“虽不属于任何一方势力,却与各大宗门,州县官府交往密切,人脉极广。”
“明面上做着酒楼生意,实则各行各业都有涉猎,在青州城内扎根深厚。”
秦云语气一顿:“最重要的一点,天福苑背后之人,乃是如今知州大人的宗族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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