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锐清抬头对他笑,眸光明动。
“之前自夸的不错,你确实很敏锐。”
他说着无意识似地拉了一下顾卓立的手,把他往门口那个方向带了一步,又在半秒后松了手。
一切仿佛自然而然,毫无刻意。
乌锐清说,“作为pierres目前还在职的总裁,我待会要上台致辞,大概需要两分钟。今晚的股东晚宴要一个小时左右,晚宴散了后,留一会。”
顾卓立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但还是果断点头,“好。”
……
r的发布会,如所有人的预料、不负业界多年的期待,穷极了盛大与璀璨。
帝都cbd最奢华的国际酒店,清场,所有客房用作嘉宾休息室,顶层行政酒廊保安把守,准备接待稍晚赴宴的股东们。
顾卓立坐在台下暗处,抬起头,看着台上灯光中心下温和微笑的男人。
乌锐清如常穿了一身低调而温柔的深蓝色西装,白衬衫在白光照射下像是带了一层光晕,让他整个人如同被光束包围了,温暖闪耀。
他接过麦克风,干练而稳重地对台下微笑,“r,由pierres十五年磨一剑,致力服务于所有不肯向岁月屈服低头的女性,无论其年龄、无论其职业、无论其家庭、也无论其财富。”
“r,是一个以与岁月斗争为核心价值的、有科研专利性核心成分护航的,有生命的品牌。”
“如果要把r比喻为一个业界的艺人,那么ta无疑有两个特点:自带话题性,并且业务出众,能抗能打。”
短短几句话,嘈杂盛大的会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摄像头,都定格在光圈中央的男人身上。在世界眼中,这个年轻的精英总裁为一个品牌燃烧了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天,终于催开了这多娇艳而神秘的花。
唯有顾卓立的目光不同。
——男人抬头看着台上那道身影,却觉得乌锐清每说一个字,都像是有一颗尖利的小沙子,被风卷着打在他的心上。
乌锐清所言不虚,他是真的为r亲力亲为燃烧了一切,除了,亲手埋下了一颗地雷。
这个平和而淡漠的人,狠厉起来是如此决绝。
乌锐清几句话总结完r的特点,话锋一转,唇畔绽开今夜首个明烈而自信的笑容,说道:“r与黎凌合作,相信黎凌会将品牌正直不屈、独立高洁的价值发挥到极致。我们也相信,黎凌的到来,将会为r起飞之初灌入无穷的能量,在往后的数年中,黎凌本人,也将代表r的全部精神内涵。”
掌声雷动,乌锐清微微点头对旁边致意,亲手把话筒转交给了黎凌,而后从容下台。
在那道身影踏入光明与阴影交界的一瞬,所有人都收回了视线,继续关注台上的人。唯有顾卓立,他看着乌锐清缓步走入黑暗,紧绷的肩膀在陷入黑暗的一瞬松了下去,那道背影,带着许多说不出的落寞。
男人觉得,心痛得有点过分了。
他沉默地拿起桌上的酒杯,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而后起身追随着那道身影出去。
乌锐清打发了公众发布会,立刻坐电梯上顶层。
电梯里两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乌锐清深呼吸一口气,忽然笑了。
“哪怕知道只是短暂被打压一下,还是会觉得很抗拒。”他看着自己一尘不染的皮鞋轻声道:“果然哪怕在乌家已经忍辱了快二十年,依旧没有办法变得麻木。”
顾卓立轻声问,“等你离开了乌家,自由的那天,你想做什么?”
仿佛有种默契在两人之间无声地铺开,不需要乌锐清多说,顾卓立已经知道了他早晚是要彻底脱离乌家的。
乌锐清垂头想了想。
他想和这家伙一起躺在草地上,不追星,不谈论弟弟和沈灌,就听对方口嗨几句cbd那几栋写字楼里的八卦,然后或许……一起去买一盒男人喜欢的那种很甜很甜的巧克力,再一起分一杯热腾腾的红茶。
“就,找个觉得心安的地方,和一个心安的人,待在一起放空吧。”他思绪有些纷乱地回答道。
“喔。”男人轻轻捻了下自己的衬衫袖口,过了片刻,无声地在乌锐清背后叹了口气。
顾卓立心想,心安的人,大概是廖山。
虽然那家伙千万般不好,但他却有小乌总的童年,哪怕只是兄弟情,也很让人嫉妒发狂。
电梯叮地一声,乌锐清瞬间从那个有些疲惫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年轻的总裁气质干练而锋锐,抬脚稳步踏入股东晚宴的酒廊中。
顾卓立以一个边缘宾客的身份,旁观了他今生见过的最令人愤怒的一场酒会。
r从立项以来的每一次走偏路、最后决策过程的卡壳、甚至到最终方案里每一个本不该乌锐清经手的细节,都被逐一挑出来,由不同的股东,轮番质疑一遍。
乌锐清举着一杯红酒站在台上,却更像个受审的犯人,对着那些他该称呼叔叔伯伯和前辈的人,谦卑作答。
男人的眼神不止一次地被乌锐清捏着高脚杯的手指吸引,乌锐清从容微笑时,食指第一个指节却已经泛白。四十多分钟的一场“股东交谈”,实际上却如同一场辩论,乌锐清像是说完了自己一年的话,中间无意识地喝了三杯红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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