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扬看着李明勋在桌上写写画画,心中已经把局势了解大概,大骂东虏歹毒。
在此次入寇之前,清国及前身后金已经四次入关,分别抢掠了京畿、宣大、蓟北、鲁北,可以说出了战乱频发的河南,整个北方都被清军抢光了,北方之地,唯一剩下的膏腴之地就是山东了,当年东虏抢掠山东,多尔衮只是抢掠了济南等地,而这次,阿巴泰的任务是把山东全部抢光。
而如今大明的剩下的少许兵马,要么在山海关固守,要么分散在中原击贼,山东之地,也就只有登莱之地尚有可战之兵,东虏七万精兵,定然是难以防守。
“山东.......山东.......。”沈廷扬喃喃自语,竟然是说不出什么话来。
沈犹龙看了李明勋一眼,心道他似乎不像是危言耸听,但对于李明勋提早得到消息一般,多少有些怀疑。
“明勋,你把局势说的如此为难,究竟是为了什么啊?”沈犹龙问道,他与李明勋打了不是一两次交道了,知道李明勋费心周折的介绍北方的局势,定有所图谋。
李明勋站起来,郑重的拜了拜,说道:“二位大人,我没有什么歹意,只是让二位大人看在华夏存亡之际,放下那些无用的手段,你我开诚布公,尽快让社团的兵马北上抗虏!我别的不敢答应,只要我的兵马出现在山东,东虏就得留下些性命,总不会像前几次一样,大摇大摆的来,大摇大摆的走,如入无人之境。”
沈廷扬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李明勋的意思很简单,少玩那些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谈判手段,双方都拿出诚意来,但是他有一点不明白,怎么看也是朝廷求着李明勋,怎么李明勋这么积极呢?
“好吧,李先生,存亡之际,本官也就不那般客套了,本官此次前来,就是想要你的社团北上抗虏,圣天子心忧天子,自然也不会薄待于你........。”沈廷扬抛开冠冕堂皇的话,准备说出朝廷的条件,却被李明勋打断了。
“沈大人,有一件事我可以事先说明,我的社团不会成为大明藩属,我李明勋也不会接受大明的官职!”李明勋当机立断的说道。
沈廷扬一时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要知道大明现在是无钱无粮,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官职一类的待遇了。
“为什么?”沈廷扬与沈犹龙异口同声的问道。
李明勋笑了笑,轻轻敲了敲桌子:“现在当大明的藩属,可没有什么好处,对我是这样,对大明朝廷也是这样。”
沈廷扬何等聪明,又经年参与海贸,不用李明勋点破,也就明白了其中意思。
成为大明的藩属,最大的好处就是以大明为依仗,周围势力不敢轻犯,便如那琉球,远居海外,国中民不过三十万,兵马不过数千,却也是可以坐拥日本与南洋通航之利,被成为万国津梁,但是这种好处只有大明强盛的时候才有用,随着大明衰落,也就没了依仗,对于萨摩藩控制琉球的事情,大明不可能一点不知道,但实力有限,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倒霉的藩国就是朝廷,从万历朝开始就随着大明与东虏开战,可是当东虏两次攻掠朝鲜时候,大明却无力相助,如今已经成了满清属国。
李明勋的意思很简单,大明朝已经不是那个所向披靡的大明朝了,社团孤悬海外,大明这类宗主国,根本护不住社团。
“那不知李先生想要多少钱粮?”沈廷扬认真的问道,他知道今年初帮着剿灭老家的海贼,李明勋就要了二十万出兵费,这还是有其他条件的基础上,而这次抗虏,规模更大,沈廷扬就怕李明勋狮子大开口。
李明勋笑了笑,竖起了一根手指。
“一百万!这......这实在是太为难了。”沈廷扬脸色微变,说道。
李明勋摆摆手,说道:“不是一百万,是一两!”
“一两?”沈廷扬与沈犹龙相互看看,沈犹龙问道:“一两白银?这是何意,你莫非存了不敬之心,故意侮辱朝廷?”
李明勋说道:“一两白银只是象征性的费用,我也没有侮辱的意思,有没有这一两白银,差别可就大了,有这一两,双方是合作关系,盟友之属,若无这一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李明勋成了大明的官员呢?”
二人一听,算是明白了,这李明勋是用这一两白银界定朝廷与腾龙商社的关系。
沈廷扬虽然心中颇感屈辱,但如今朝廷钱粮紧缺,实在也是拿不出相应的出兵费用,如今李明勋不在这方面计较,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不过沈廷扬也不是那么好糊弄呢,直接问道:“先生肯出兵相助,定然有所图谋,你不要官位权柄,所求何物。”
忽然,沈廷扬脸色凝重,说道:“若有裂土之意,朝廷是决计不会接受的,我大明向来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大明的土地不会给任何人,不管是东虏还是其他!”
李明勋微微一笑,摆摆手:“我也不要土地,我要的是人!”
“人?”沈犹龙与沈廷扬相互看了看,都是有些不解。
李明勋道:“东虏作乱数十载,流贼作恶二十年,我想请问二位大人,是死在东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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