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这突如其来的一重聚,江词心头高兴极了。
尽管很想抱抱她,但他身上满是风尘,还是忍住了,神色非常柔和,嘴上却斥责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边这么乱,怎么不好好待在京里?”
江意笑着道:“几年不见,一见面哥哥就这么凶啊。”
江词道:“你不听话乱跑,怎么不凶你!”
江意摸摸持续发酸的鼻子,道:“那你们这么久不回家,怕都忘了京里还有个家了。”
江词道:“谁说忘了,我和爹那是没有办法!”
江意弯着眉眼,望着自己的兄长近在眼前,双眉一拢急切的样子,她心满意足道:“所以只好我出来寻你们了啊。”
江词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怕熏着江意,便道:“你等着,我先去洗洗,回头再好好说你!”
江词速度非常快,快风快雨,才一盏茶的工夫他就把自个洗得个干干净净,换了身轻衣常服,头发上还滴淌着水珠,他一边擦一边重新踏进堂屋来。
顿时他身上那股武人威风凛凛之感就消去大半,取而代之是在家里的轻松自在。
这下江词才来抱一抱江意,怜爱地摸摸她的头。
随后江意正式地把来羡介绍给他们,来羡也得以正式地认识她的父兄。
这对父子一点都没让它失望,它传音给江意道:“你哥随你爹,你一定随你娘。”
江意哭笑不得。
一家三口得以坐下来,好好说说话。
对于江意的到来,父子两个的反应如出一辙,一边万分欣喜一边又不由斥责。
因这西陲的情况着实太乱,并且还会越来越乱,她来这里只有随他们到处奔波、吃苦头的份儿。
留在京中,至少锦衣玉食不必愁。
父子俩并不是在外几年,就把她给忘了,而是时时牵挂着,只可惜有命在身,无法回去看她,这一别就是数年。
他俩想得也简单,既然镇守疆土分身无暇,但至少能挣得个军功名禄;父子俩压根不在乎这些,却能保证江意在京里无忧无虑。
他们这么想原也没错,只是以前江意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才会事与愿违。
好在他们并不知道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江意也不必向他们提起。
镇西侯和江词早已知道江意与苏家解除婚约一事,两人都表示支持。
镇西侯十分爽快道:“那苏锦年你踹了就踹了,反正一开始我也没怎么看得上。你还年轻,一点儿也不着急,以后爹再给你挑个比他好千百倍的。”
江词又十分心疼妹妹,问:“船行了十来二十天吧,你在船上都怎么度过的?你看你都熬瘦了。”
江意好笑道:“哥哥又没见我出发前的样子,怎知我瘦没瘦?”
江词理直气壮:“比那年我们离京时要瘦。”
江意:“都过去多久了。”
江词:“可仿佛还是昨天的事。”
他又问:“你从没出过远门,一路上都还习惯吗?”
江意粗略带过:“都挺习惯的。”
随后江意又讲了些京里发生的事,她想起顾爷爷,也不知她爹现在知道与否,但见她爹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里,顿了顿,也就咽下去了。
父子两个喜悦完以后,沉思片刻,又商议片刻,一致决定等过些日就把江意送回京去。
江意眉头抽抽:“我不回。”
不等父兄给她讲道理,她又道:“我知道眼下这里不太平,但京中也不一定就十分稳妥。爹和哥哥在此抵御西夷,可京里那些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我与爹和哥哥在一起,才最安全。你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我也会努力强化自己,不给爹爹哥哥添乱。”
见她神色坚定,父子两个晓得暂劝不动她,就先不提这事儿了。
不知不觉天色已晚,苏薄这次非常守时地到了侯府来,吃接风洗尘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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