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仕远神情愈发凝重,安静了片刻之后,他再次开口问道:“你怀疑那个女子没有死?”
“我不知道。”乔苒摇了摇头,神情却有些微妙,“不过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没看到她的尸体,她是不是活着自然不能肯定。”
“那个女子听说是溺水死的,可以去长安府衙问一问此女在何处溺水的,找一找有没有在场的人证。”甄仕远摩挲着下巴,说道,“你既然怀疑她的死,那便要先确定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死了。”
乔苒应了一声,顿了顿之后,垂眸道:“我现在当真是既怕她死了又怕她没死。”
怕她死了,自然是因为如此的话死无对证,很多事情都无法证明了。可若是人没死,细想一下她在虞是欢身边呆了那么多年,如果这一切的一切都与这个女子有关,那么这个女子就十分可怕了。
甄仕远默然不语。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外头搜寻到现在仍然没有什么消息。
屋堂里有些安静,坐了一会儿,甄仕远伸手掩唇打了个哈欠,这样枯坐着等委实犯困的厉害。
封仵作那里的结果终于在此时送过来了。
平庄拿着验尸结果激动道:“人确实是死于窒息没有错,不过封仵作道尸体的状态不太对,一般人若是遇到失火被呛醒走投无路之下窒息而死的话,绝对不会呈如此平躺的状态。他怀疑是不是人先是被迷晕了,而后才死的。”
乔苒道:“应当如此,不然也不会街坊连呼救声都未听到。”
那场失火更似是有人有意为之,这一点一开始就没有异议。
既然没有异议那还大半夜忙活什么?平庄瞪着眼,心道,眼看甄仕远坐在一旁椅子上打哈欠,也被勾起了几分困倦。于是跟着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后道:“乔大人还有事吗?没什么事我就打会儿瞌睡。”
比起在外搜寻的人,他们留在大理寺的已经好多了。
原本不过是客气一问,没想到女孩子还当真点了点头道:“有。”
平庄暗骂了一声自己: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原本没什么事,这下倒好了。
比起哈欠连天的甄仕远,女孩子虽说也安静的坐着,双目却是亮的惊人,没有半点困意。
“那个虞是欢是个丹青妙手,我想看看他这几年作的画,你帮我跑一趟国子监吧!”乔苒说道,“问国子祭酒虞大人就好。”
平庄撇了撇嘴,看了看乌漆漆的天色,不情不愿道:“会不会太晚了,祭酒大人已经睡了……”
这话才出,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甄仕远便开口了:“放心,不会的,虞祭酒是个夜猫子,整夜不睡是常态,便是要睡也还早得很,你尽管去好了。”说罢打了个哈欠,鼾声响起。
平庄神情复杂而微妙:他当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得罪甄大人了,难道甄大人看不出他不想去吗?便是自己在打瞌睡了,还不忘撑着把他拖下水。
对面的女孩子朝他挑了挑眉,示意他快走。
没有借口了,平庄这才扁了扁嘴,转身离去。
……
夜色深沉,火把照着官道,映着官道上走动的官差神情愈发凝重。将行经的马车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之后,官差放行。
“还没有找到吗?”白郅均翻身下马,过来问道。
官差摇头,眉眼间满是倦色:“没有。”
一个人失踪自然是越早发现越好,拖的越久,找回的希望就愈发渺茫。
白郅均叹了口气:他主动帮忙倒不是看在谢家的面子上,而是同谢承泽本人有些私交。人生难得一知己,他万万没有想到谢承泽这等出身这般聪慧的人也会出事。
得了个没有音讯的答案之后,白郅均转身向官道上神情肃然的两个年轻男子走去,临到近处,轻咳了一声,道:“张天师,小徐大人。”
张解和徐和修回头,见是他,忙回了一礼。
白郅均道:“我是主动来帮忙的,同承泽有些私交。”
徐和修闻言,连忙道了声谢。
白郅均看了看四周,这才小声道:“承泽失踪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听闻是他同谋害一个大理寺大牢的犯人有关。既然如此,是要视作嫌犯的,可为何大家搜寻起来神情却如此焦灼?”
搜寻一个意欲逃脱的嫌犯自然是要急的,不容有失。焦灼没有错,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些人焦灼的样子不似害怕嫌犯走丢,反而更害怕谢承泽出什么事一般。
听他这般问来,张解默了默,道:“白将军说的不错,我们确实怕承泽出事。”说着顿了一顿,又道,“此事有些麻烦,不便细说,不过我们怀疑这个现身害人的承泽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承泽。”
白郅均神情讶然:“你是说冒名顶替?”
“差不多。”张解说道,“不过眼下没有证据,不好声张,怕就怕若真是如此,承泽情况会变得十分危险。”
白郅均了然:“那确实要尽快将人找到了。”
不过眼下要在偌大的长安城找个人实属不易,更何况这人还有可能出了城。
白郅均想了想,建议道:“要不要问问乔大人?”眼下寻人仿佛大海捞针,在山西路他可是亲身领教过乔大人的本事的,如果说有人能大海捞针的话,他相信那个女孩子一定算是其中一个。
“苒苒在大理寺。”张解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道,“白将军既想帮忙,不若去问问她的意思,我二人在城外没有办法及时与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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