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中越来越热闹的争论声,最上首的老者轻轻扣了扣手边的桌案。
这两声并不响亮,却让堂内立刻安静了下来。
众人停下争论,向老者望去。
“一个孩子而已,暂时不用怕。”最上首的老者缓缓说着,以手掩唇,轻轻打了个哈欠,而后声音淡淡的继续说了下去,“这件事……其实也简单的很。若真到那一步,就将原二推出来好了。”
虽然对这个孩子不了解,不过人嘛,总是逃不开七情六欲的。她若是嫉恨原家对她的不闻不问,那就寻个人消抵这样的仇恨好了。
有谁比原二这个人了起来,负着手走了出去。
厅堂内的议事也因为他的离开而散去了。
……
感慨完“这样的运气一般人谁能有”的蒋方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突地往四周看了看,似是在寻什么人一般,不过这一看,他显然并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于是开口问众人:“咱们慧眼识人的黎大人呢?”
慧眼识人?这比喻让众人愣了一愣,不过还是回他道:“黎兆请了假,今日他祖父从金陵来,他去城外接人了。”
原来是祖父来了啊!蒋方恍然,游子在外,老人家放心不下来长安看孙子这也是人之常情。原本是想暗示他几句“张天师是个情场劲敌”云云的,不过人不在,蒋方也就作罢了,毕竟说到底只是年轻人的私事,他瞎操心而已。
……
八方来朝的长安城外等候进城的队伍一年到头就没有短过,是以,为了提早入城,一般而言等候进城的行人都会牢牢看紧自己的位置,以防被人超过去。
因为若是一个不小心,这就不是晚个一时两刻进城了,而是可能要迟上一天甚至几天的功夫。
“你们先行吧!”这样“严防死守”自己位置的队伍,有个处处礼让的行人还真不多见。
路过的行人一边感慨对方是个“好人”,一边暗自嘀咕这几个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若不是脑子有问题,这几个人中那一老一少怎会只顾着说话而不进城?
“祖父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年轻人朝掀开车帘探出头来的老者恭敬的施了一礼。
“这一路的风景我也有好些年不曾看过了,”那老者叹了一声,又感慨了一番长安城的威仪,“天子脚下,同我金陵确实四时风月截然不同。”
这两个不是别人,正是出城接人的黎兆同黎老太爷。
不过感慨长安景致也只这一句而已,而后黎老太爷便开口问道:“方家那几个来京城的失踪了?”
长安景色虽好,他却不是来看景的。
黎兆点了点头,到:“除了先前和乔小姐一同上京的方二夫人母女之外,其余的并未见到人。”
这长安城仿佛能吃人一般,让方家那几个自从一进城便音讯全无。
方家众人来长安的事情,黎老太爷早来信于他,原本是准备待方家众人入城之后,他出面将那几个暂时安顿下来的。因为如今的长安城委实太乱,那几个一来,恐怕方大夫人他们的事必然会提起,届时只会更乱,所以这等时候可不能将他们放出来搅局。
进城之前,方家众人的行踪他还是知道的,不过奇就奇在进城之后,这偌大的长安城将人吃了一般,人一进来就不见了。
而方家众人持的是金陵户籍,去长安府衙报案多有不便,再者他也不想让方家众人的事情引起大家的注意,便一直不曾向乔小姐提起,暗中搜寻。
可不管暗中搜寻,这几个人就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了。
“那就……暂且当这几个人没了吧!”黎老太爷轻哂一声,他与方家众人没有什么交情,对于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和事,他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多余的感情。
“若真是没了倒也是件好事,怕就怕该出来的时候不出来,不该出来的时候又跑出来了。”黎老太爷说罢揉了揉额头,道,“罢了,先进城吧!”
……
一老一少的进城并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毕竟长安城一天入城的不知凡几,其中更不乏王公贵族。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
街边的米酒铺子里有人提着两罐米酒走了出来,正看到这一老一少从眼前经过。
黎老太爷来京城了啊!远在千里之外金陵的祖父担心独自留在长安的爱孙,因此千里迢迢跑到长安来探望,这真是一件令人感动的事啊!他不由莞尔,视线也光明正大的落在了那一老一少的身上。
许是他的视线并未收敛,在马车外跟随的黎兆终于察觉到了,向他望了过来。
他在笑,堂堂一介阴阳司的张天师看着他们在笑。
黎兆脸色沉了下来:他笑当然不是因为友善,事实上若说原本自己和这位年轻天师之间没有什么交集只是普通人的话,现在因为乔小姐的事,两人说是对手也不为过。
真想让大家尤其是乔小姐看看这位在外风评极好、清高不沾俗事的张天师现在的样子。
因为对手“倒霉”便笑,这哪里算是什么君子行径?
当然情场论君子只有傻子才会做。
不过显然对方不是笑一笑就过的,他不但笑,还提着自己手中的米酒坛子扬了扬。黎兆的脸色更难看了,这一刻他到希望自己蠢一些,不那么快反应过来这个“清高”的张天师应该是同乔小姐有约。
金秋时节,登高、宴客、观景,可约的地方和机会多的是。
自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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