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火把驱散,正在赶夜工修建善缘桥的劳工们被突然出现在附近的大队人马吓到了。
虽然这长安城门头几乎每隔一段路便设了路杖,晚上还有人专门点了灯不至于叫人两眼一抹黑。他们善缘桥这里更是火把林立,亮堂堂的,视物几乎没有什么问题。
可这么一堆人马突然而至,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正在赶工的劳工们还是有种心头一滞的感觉。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喃喃道。
“不要乱看,同我们无关。”从一旁搭的简帐里走出来的工头看着这些人马出现在桥头,又绕行而去,不由微微黯了黯眸子,道:“继续干活吧!延误不得的。”
那是,毕竟工期重要嘛!原先是不赶夜工的,不过工头看再不敢怕是来不及了,这才自己掏了腰包付了三倍的工钱让他们过来赶工。
别的面子不给,银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劳工们看过热闹之后继续做活了。
……
乔苒也在继续……继续拿着随手捡到的树枝敲打着石壁。
她已经转过一圈了,这里没有机关,就是座简单的石室。不,说简单也不能算简单,因为石室中央的台阶上停了一口封了口的石馆。
这或许是一间修好的陵墓。
不过这陵墓修的十分简单,入口的门在哪里也看得到,只是……乔苒伸手推了推石门。
这门被人从外面堵上了。
有时候困住人的往往不是什么多么精巧的机关,而这样越是简单的,越是让人无计可施。
乔苒走了一圈,回到石室的台阶前坐了下来,树枝落在手心里微微敲了敲,而后快很准的敲醒了正在不远处地上躺着还未醒来的周维仲身上。
“谁?”周维仲大喝一声,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
“我。”乔苒冷冷的吐出了一个字,而后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的包。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周维仲一见周围情形,顿时大惊失色,“我们不是要出陈家了吗?怎么突然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乔苒翻了个白眼,大理寺的同僚们就算不是顶尖聪明的主儿,至少基本的判断和推测能力是有的。她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周维仲这样的人了。
“我们离开的途中,有人袭击了我们。”她垂下眼睑,解释着,手里的树枝无意识的划拉着石室的地面,“把我们关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维仲的怒火便转了目标,他立时勃然大怒:“好他个陈达,无缘无故将我们关起来必然有所阴谋!那个证据指不定也是假的……”
乔苒扶着额头叹了口气,打断了他的怒言:“你才知道啊!”
那个证据……想到那所谓的证据,乔苒便不住摇头。
今日的事情说起来也真是够荒诞的。
据说是这个开玉器行的陈达陈大善人主动遣人找到的周维仲说他有关于周大人的证据,周维仲就兴冲冲的过来赴约了。
连对方既然有证据为什么不报官而选择告诉他这种疑虑都没有过。
本是陈达带周维仲看证据的事,可偏偏周维仲“眼尖”看到了她,就半强迫着将她一同带来了。
“可是那狗……”周维仲似乎仍有些迟疑,他道,“狗做不了假吧!”
“狗也不会说话啊!”乔苒翻了个白眼,道,“陈达说在狗窝边发现的证据,是被狗找出来的就一定是真的了?”
狗窝旁是一块带血的腰牌,系在腰牌上的流苏缠了另一条流苏。
腰牌是吏部的身份腰牌,不是别人的,正是失踪多日的周大人的,而缠在周大人腰牌上的流苏与腰牌原本的流苏是一样的。也就是说那流苏很可能也是一块相似的腰牌上的,譬如蒋大人的。
虽说流苏这等东西并不是太难模仿之物,可官府的东西织造手段多是一致的。如果这两条流苏最后被证明材质以及织造手段是相似的,而蒋方腰牌上的流苏又不见了,那么在周维仲看来这就是切实的证据了。
“没有找到周大人的尸体,只这件证物的话并不能证明蒋大人有罪。”乔苒划拉着树枝,说道,“且不说这件证物出现的莫名其妙,就说这一条流苏的话,当晚蒋周二位大人一直是在一块儿的,查案时流苏不小心缠到对方的腰牌上也是有可能的,这个证物并不能指证蒋方有罪。”
周维仲听的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蒋方无罪?”
对他这副随时准备暴起的举动乔苒视若未见,只指了指石壁,道:“若是蒋方做的,我们又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周维仲立时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是陈达栽赃嫁祸,一切都是他搞的鬼,他害了我父亲……”
乔苒动了动唇,想再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弃了。
罢了,还是不说了。说实话红豆也不太聪明,可像周维仲这样叫人“无话可说”却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她摸了摸藏在袖袋中的证物,心道这证物或许同凶手有关,但凶手未必是陈达。
记起陈达热情的向他们展示证物的样子,乔苒自诩自己全然是根据周维仲的表现来表演的,陈达的反应也不像是有所怀疑的样子。
且不说抓她和周维仲两个人没什么用处,就说陈达真想抓他二人的话,从一开始将他二人带走便大可不必选在善缘桥头那等人来人往的地方,更遑论她当时还在同桥头那些大娘说话。一旦发现她不见了,裴卿卿又曾在善缘桥附近见过她,到时候很快便能找到那些大娘
喜欢天作不合请大家收藏:(m.pbtxt.win),平板电子书更新速度最快。